见褚墨一直在看那荷包,迟无尚问:“可后悔了?”
褚墨摇摇头,“没有。既早已做出选择,又何来后悔之说?”他俯身将荷包放到男人怀中,“我们把他们安葬了吧。”
雨仍在下,只是空气中窒息感已消隐无踪,雨中的城民们恢复理智,他们欢天喜地的迎接着这场来之不易的甘霖,全然不知悬在脖子上的夺命锁已被悄然解开。
有了这场大雨浇灌,干裂的田地中渐渐发出了嫩芽,没有粮食饮水困扰,恢复自由的人们魔性也逐渐散去。
这雨一直下到了第三日,镖队的行程也被耽搁了,太阳再度出现时,荒芜的田野间已有了几分绿意,官道外面的村庄远远能看到几户人家门口左侧挂着白绫,那是有夭折孩子的标记。
拄杖老人站在路边,见镖队过来,硬塞给褚墨一兜蘑菇饼子,“这是我今早去林子里摘的,新鲜烤出来的,想着今天放晴了,你们肯定要走,就给你拿了些,不是什么稀罕物,留着路上吃。”
褚墨下马接了,悄悄往他怀里塞了锭银子,笑道:“谢谢老人家。”
“唉,上回也不知怎的,我硬是糊涂了,本来想和你们说我觉得城里的井水有问题,喝着有股说不出的怪味,可不知为何怎么也说不出来。”老人叹了口气,“老了,老了。”
“如今不是下雨了吗?应该不缺水了吧。”褚墨说道。
老人闻言又高兴起来,连声道:“不缺了,不缺了,那些奇怪的死人也入土了,总算是奔着好日子去了,我这老头子也可以安心入土咯!”
和老人辞别后,身后的城门渐渐淡去。
坐在马车中的陈婉容喃喃自语,“奇怪,我明明记得剧情里沁阳城在灭城前并未下过雨,怎么突然下雨了……”
听得此言,褚墨策马回望,见城门远远伫立着,突然笑了笑。
“在想什么?”迟无尚问。
褚墨并不隐瞒,对迟无尚说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迟无尚问:“可想明白了?”
褚墨笑道:“明白了。”
迟无尚道:“那为师问你,何为对?何为错?”
褚墨道:“对与错,世间本无绝对。既如此。凡我所选,便为对;我所悖,便为错。”
言毕,褚墨本有些忐忑此番发言是否过于狂妄,却见迟无尚笑了,他道:“不错。”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此时陈清鹏骑着马靠到褚墨身边问道。
褚墨笑笑,“难得你不在马车旁伺候着。”
陈清鹏挠挠后脑勺,脸红了一圈,“舒兄弟,您就别调侃我了,实不相瞒,就是师妹瞧你们聊得愉快,让我过来探探的。”
褚墨看向前方的马车,正见陈婉容掀起半边车帘朝这边瞧,见他看过去,还朝他笑着挥了挥手,褚墨面无波澜的回过头,因此没有看见陈婉容受惊一般猛然拉下车帘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