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倒在地上,他看到自己硬生生从手铐里挣脱出的手微微抽搐着,浑身肌肉因为电击而酸软疼痛。
“安格斯特拉……”他嘴里还在不住地喃喃。
“……解离症是一种很罕见的精神疾病,目前主要采取心理治疗,偶尔进行药物辅助……不过有专家提议,可以采取电疗的方式,目前电疗是治疗其他精神疾病的主要方法之一……”
脑中回想起昨天下午课程里教授的话,安室透的手指颤抖着握紧。
他不是人,只是一段意识,一个卧底拼命否定感情才得到的疾病。
他的死甚至都不配被称为死亡。
可是……
他费力地仰起头,自下往上地看向紧闭的游戏舱。
他是真的想保护他。
用自己的一切。
————
小小的灰色帐篷里挂了一盏马灯。
在暖橘色灯光的映照下,境白夜盘腿坐在睡袋上,嘴里嘬着味道如泡过胆汁的猪油那样的营养膏,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提。
“44号,吃完饭该休息了。”老师在旁边喊他。
“好!”
境白夜收起空掉的营养膏外包装,穿着让他浑身难受刺痛的屏蔽衣,钻入睡袋里。
老师起身熄灯,帐篷内瞬间暗了下来,但是没有全黑——因为外面的天空没有彻底暗下去,天边隐约泛着一点亮光,正是白夜现象。
帐篷内很安静,但外面很吵闹,狂风打在帐篷外帐上,把它掀起又拍下。
在这声响中,好像夹杂了其他什么声音,可境白夜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他也不想理会。
他好不容易重新回到家,不想再管其它会让他烦心的事了。
境白夜想要闭上眼,忽然感到有人在看他。
帐篷里只有两人,他立刻扭头看向身边。老师也钻进睡袋,正在拉拉链,见他看过来,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怎么了?”
那头金发此时黯淡无光,境白夜看了几秒,才小声说:“……没什么。”
老师没有追问,继续拉好拉链躺下。
“安格斯特拉……”
这一声呼唤清晰而响亮,境白夜实在无法装听不见了,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
老师见他睁眼:“你睡不着?”
“我听到有人在喊我……”境白夜在不喜欢别人说谎的老师面前选择实话实说。
“他在喊‘4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