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纵使如此,玉揭裘也明白的。
他会遭受恶报。
但她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小狐狸什么都没做,却要承受这些呢?
人生、血缘、生命、杀、罪与孽都扑朔迷离,他在如雾如沙的混沌中迟疑。
下雨了。
冰冷的雨滴让他从迟疑中惊醒。
假如说他原本的情绪是困惑,那看到李符安逃跑背影的时候便成了慌张。
玉揭裘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慌张过。
李符安向前跑着,他被推了出去,跌倒在地。玉揭裘有一双极为冰冷、骨节分明的手。李符安从未想过,分明刚补足妖力,他仍像猪狗般任人宰割。两眼直冒金星,脸肿起来了。玉揭裘松开他,随即双手箍住他脖子。
让他倒地的时候,他的慌张才被驱散;看到他两眼上翻失去抵抗能力,他心中才大石落定;双手拢住他喘息的命门,他才觉得有了把握。
玉揭裘想,不能让他逃走。
要是逃走的话,他或许会再度出现在小狐狸面前,亦或是让风言风语传到她耳中,叫她明白她这个父亲对她做了什么,实际又是如何看待她的。
李符安想,应该只是吓唬吓唬自己吧。
扼紧李符安的同时,玉揭裘脖颈上的青筋也略微显形。大雨倾盆,他却始终睁着双眼,面无表情地继续。
至高无上的皇祖母也好,被响马劫的过路人也罢,玉揭裘没有恨过什么人。至多只是不愉快,或者嫌碍事的厌烦。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杀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