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见她拿竹简跟自己的脑袋比划大小,也不由得笑起来。
赵富贵为人师表,居然带头迟到,简直可恶。
他刚打着呵欠进来,玉揭裘就下意识去扶剑。然而,赵富贵开口第一句便是:“今日呢,我们讲讲阳明先生的致良知。”
玉揭裘又松开了剑。
小狐狸没精打采地看过来,好奇地压低声音,把头压低问:“不去吗?”
“先听他讲讲。”因为他想听。玉揭裘聚精会神望着赵富贵,堂而皇之地我行我素。
然而,就是这么个小动作,引起了赵富贵的留意。
“那边,嘀咕什么呢?先生讲课,弟子当洗耳恭听才是!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赵富贵看着吊儿郎当,实则挺会摆先生谱,走到后边,看到玉揭裘桌上只有笔墨,于是发难,“咦?怎能两手空空来听讲?既同窗,便是学友,知识是该分享的。你二人共读一卷罢。”
玉揭裘和小狐狸面面相觑。
他的确想听这堂课,于是起身拿起笔墨,坐到小狐狸旁边。
小狐狸将竹简推过去一些,低头时悄悄说:“好凶啊。”
玉揭裘也向她那一侧回头,趁此空隙,微不可查地回答:“分明自己晚到。”
结果被赵富贵听见,又故作正经地咳嗽了两声:“我晚到……是因为……昨夜夜观天象,为科举押题!”
小狐狸不大爱听课。
她原本也没上过学,年幼爹爹还在时教她背过些古诗,这么就过去,也都忘干净了。
玉揭裘却真的在听。
“《传习录》中有云,‘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就是说,人之初……”
赵富贵所说的那些大道理就像蚊子念经,小狐狸听得脑袋直往下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