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转到猫那儿，道:“厨房的满大娘喂了一只，是只灰色的，就是眼睛生得怪，绿幽幽的，除了满大娘都没人喂，嫌不吉利。”

“我屋里好像有窝耗子，吵得我睡不着觉，你去跟满大娘说说，让她把猫儿借我养几天，抓了耗子就给她送回去。”

“是。”

除夕不止是主子们守，伺候的人更是不能睡觉，尤其是逢年过节最忙的厨房，丫鬟一跟满大娘说，满大娘就一脸正好的表情:“我去给你揪来，今天忙得四脚朝天都没来得及喂它呢。”

很快，就揪着一只猫的后颈，托着它的腿递到丫鬟面前。

灰扑扑的一只猫，打眼一看还会以为是黑色，也不怎么肥。

丫鬟有些怕这玩意儿，迟疑地不敢伸手:“要不要拿个笼子装着，那牙那爪子，瞧着怕人。”

满大娘摸了摸猫的后背:“这小玩意儿乖顺得很，你尽管上手拿，没事的。”

猫儿被满大娘一摸，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喵喵地叫。

丫鬟瞧着确实不怎么凶，试探地把手伸过去，小猫似乎知道她要抱自己，主动地把两只爪爪伸过去，圆乎乎的脑袋往她手臂上蹭。

丫鬟心一下子就软了，搂着它的身子:“二奶奶说咬了耗子就给你送回来。”

满大娘摆摆手:“能入二奶奶的眼是她的福气，我一忙起来都没时间喂它，而且我年纪也大了，过两年就要出府跟儿子媳妇过活，他们夫妻都是不喜欢这些小玩意的。”

“它好喂得很，随便给点吃的就行。”

“行，大娘我先走了。”

丫鬟抱着猫儿回去，跟姜烟说了这只猫乖，有吃的就行。

姜烟把猫接过来，望着它绿幽幽的又圆又大的眼睛:“果真是只精神的猫。”

“刚刚我已经吩咐人去厨房说了，给你们也备了一桌酒菜，他们已经去后面的罩房里，你也去吧。”

丫鬟从周慎身边调过来，虽然在哪儿都是做伺候人的活，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嘴上不说心里难免有几分怨言。

姜烟的施恩对于丫鬟来说聊胜于无，总归好过了几分。

而等丫鬟一走，姜烟把猫儿抱到眼前，望着它的眼睛:“今儿晚上就靠你了。”

屋外寒风更甚，盐粒似地雪花慢慢转成一片片的，在外边走一圈头上就能铺一层。

当打更人第二次从院门前走过，姜烟抱着后腿栓了一根粗一点麻线的猫儿走出温暖的屋子，把麻线一头在自己手臂上捆了一个活结再把它放了。

地上的猫儿喵喵叫了几声，在墙角那儿转个不停。

姜烟打开院门走了出去，在离院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停下，靠在两面墙形成的夹角里。

很快，随着打更人的声音越来越远，一个人影突然窜了过来，死死地将他抱在怀里:“冷不冷，要不是这该死的下人一直在这边转悠，爷早就过来了，才不会让你淋这么多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