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嫱坐在车里,沉默地看着楚眠走远,“去查查他。”
秘书先是一愣又很快点头。
“好的,徐总。”
汽车开出中都花园,掉转车头朝来时的方向驶去。
徐嫱拿起手机,打开腾信列表第一位就是刚刚加上的好友。
青年的头像应该是他小时候和母亲的合影,三头高的男孩浑身的奶气还没褪干净,软乎乎地靠坐在妈妈怀里,微微扬起头。
徐嫱怔怔地看着小小稚童眼里明晃晃的依赖,那是种从出生起就沁入骨髓的依赖。仿佛在他并不大的世界里,这个抱着自己的人就是支撑起他整个世界的轴心。
悬在屏幕上方的指尖不受控地微微颤抖着,徐嫱蜷起手指藏进掌心里握紧,片刻后缓缓松开。
她关掉照片,点开了朋友圈从后往前一条条地翻看。
除了帮店铺做宣传和转发抽奖这些没价值的内容外,楚眠自己的动态寥寥无几。可能是因为没有共同朋友的缘故,那些本就屈指可数的动态孤孤单单地挂在那里。
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
像是无人问津。
2020.12.21
冬至了,小时候听妈妈说冬至不吃饺子会冻掉耳朵。
希望明早起来耳朵还在。
2020.12.25
街上好多人在过圣诞节。
[圣诞树照片]
2021.1.19
第一场雪,有点冷。
[照片]
那场雪过后,他越来越少发跟自己有关的事。最新一条动态还是在前天,转发的电子传单上以网红自称的奶茶店看起来很眼熟。
“傻子……”
都被开了,宣传还没删。
回到家,徐嫱不自觉地点开楚眠的头像。片刻后,她缓缓抬起手遮住照片中男孩的双眼。
那份依赖太重。
重到仿佛一旦被辜负,这双眼睛的主人就会自此万劫不复。
记忆里,也曾有一双眼睛含着同样的依赖看向自己。
她关掉台灯,厚重的遮光帘将灯红酒绿的夜晚拦截在窗外,空空荡荡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
“……小慕……”
她的声音太轻,轻得像是从鼻腔里发出的一声呜咽。
隔日一早。
长久养成的生物钟无视了徐嫱快要炸开的头痛,固执地天刚蒙蒙亮就把她从睡梦中叫醒。
昨晚随手泡的蜂蜜水没等温度降下来就被她忘在脑后,这会儿早已经凉透。徐嫱端起水杯,被酒精麻痹的舌头尝不出味道,索性当做白开水囫囵吞枣地灌进喉咙。
吃早饭的功夫,眼圈青黑的秘书脚步虚浮地敲开公寓的门。
“徐总,查好了。”
徐嫱推开碗碟,抬手接过还残留着打印机温度的资料。
秘书解释说:“最近两次三番撞见他确实都是巧合。京华市占地面积广,配送平台都会将市区划分成几部分,楚眠正好被分到附近。”
他紧跟着补充道:“我查过他的接单频率,一天里二十四个小时能有二十个小时都在外面跑,我们碰巧撞上他也不算稀奇。”
“不过有件事……”
徐嫱抬起眸,“什么?”
“您发我的照片上,那个女人确实是楚眠的母亲,但是……”
“但是什么?”
“她去年冬天已经去世了,死于胃癌晚期。”秘书低声道。
徐嫱正要翻页,闻言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下,抬头就见秘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把话说完。”
秘书迟疑着说:“徐总,楚眠好像还不知道他妈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对劲!我竟然连崽崽装出来的身份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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