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不知道,前世的华安市城市经理是怎样评估韩建新和田爱珍的。
但是据她推测,他极有可能在本不需要做二选一决定的时候直接放弃了田爱珍。
见自己对田爱珍的提醒真的起了作用,路楠心里有些高兴。
这代表她本人来到了华安市,切切实实地为这个市场付出了努力、做出了改变。
“前几天我给韩总那边也打过电话。”路楠委婉地说,一边开口,一边在心里组织语言,“田姐你知道,毕竟现在宏图酒业的法人还是韩总,所以渠道上的促销活动等事情,市办依旧是优先联系他那边的。”
田爱珍点头:“我理解。而且我也听说了,你们源川的业务员最近很拼,特曲和小酒在几个渠道上的销量都有了明显增加。”
路楠正色说:“但是恕我直言,渠道出货最终还应该是经销商的职责,我们厂家只是起到提供支持、辅助的作用。上周近乎越俎代庖的行为也是不得已……宏图酒业现在人心浮动,田姐既然和韩总已经达成共识,实在不应该浪费年前出货的好时机。毕竟现在宏图酒业还是你和韩总共有的,出货越多,能收到的回款就越多。回款,不就是我们公司考核经销商的重要项么?”
“是。路楠,我懂你的意思。”田爱珍笑了,并且把话重复了一遍,“我明白的。”
点到为止的路楠看了对方一眼:应该是真明白了。
田爱珍一边说,一边给路楠斟茶:“既然准备搞起这份事业,我就没有打算坏了宏图酒业的买卖。不然,凭我本地人的优势,随便举报一下韩建新的税/务或者消/防等,让他吃一点闷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就像你说的,现在宏图酒业还是我和他共有的,这种损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是不想用。毕竟,于公我还想和源川合作。于私,我和他以后还在一个城市生活,搞垮了他,他应给孩子的抚养费就没着落了。”
关于这一点,从前的路楠也是各种想不明白。
为什么黄丽女士在家指天骂地,却一直没有去搞垮前夫的公司,难道所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都是空话吗?后来她年纪再大了些,反而能够理解黄女士和田姐这种顾虑了。
基于对田爱珍的欣赏,路楠虽然不能徇私,但是却可以随意谈谈……
“咱们在此只是闲聊而已。”路楠强调了一句,然后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宏图拆分(她俩知道这可能性极大),田姐想做什么品相和什么渠道的?”
田爱珍显然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了,她说:“我其实更看好餐饮和流通渠道。只是这两个渠道都是走量的,经典酒和和谐酒这种中高端的贵价酒就卖不动了。”而几乎全国人民——酒民吧,都知道,源川经典酒有多经典。
路楠低头,微微一笑,然后无意地和田爱珍说:“公司这边对渠道经销商的数量控制比较严格,就是为了避免同一区域出现过多经销商进而引发恶意竞争、低价销售,不过团购是不在此限制行列的。我知道,田姐的认为做团购免不了各种应酬。但是其实想要做好渠道,应酬也是必不可少的——我说着这话倒不是为了市办的业绩,毕竟经销商要求搭五十万或者八十万的经典酒合同分批出货的时候,每次只有几万元,总部那边还会挑三拣四和我发发牢骚,说订单太小、配货不便。”
田爱珍恍然大悟,笑着说:“认识你可真是太高兴了。我就说,咱们都是女的,谈起事情来更方便嘛。”
小坐了半个多小时,田爱珍邀请路楠移步去隔壁,她安排了spa和脸部按摩等等。
路楠知道,自己要是不接受田爱珍反而会不安,于是不客气地说:“那我就谢谢田姐招待了。”
等到一条龙服务完毕,还在这里洗了头吹了头发,路楠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放松完毕,两人又坐回茶室,这次喝的是养生粥。
田爱珍说:“我在这边办了卡,如果路楠你对这里的服务还算满意,之后过来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我已经和丹丹打过招呼了。”丹丹,就是那个短发女孩子,也是刚才服务路楠的美容师。
田爱珍这个意思,其实分明就是给路楠送卡。
“田姐太客气了,不过我平时不太做这些。”路楠婉拒。
“这样啊……那如果之后我再约你,你可得赏脸。你知道的,一个人做项目,两三个小时没人聊聊天,挺无聊的。”田爱珍说得仿佛是拜托路楠什么事情一般。
路楠嘴上应下了,反正到时候来不来到时候再说。
离开养生会所的时候,路楠在门口看到了熟人:“蒋楚天?”
蒋楚天坐在车里抽烟,看见路楠,便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灭掉了手里的烟:“路楠,你也在这边啊?”
路楠顺势和田爱珍说:“田姐,我这边碰到朋友,就……”
“那行,你先忙。”
与田爱珍挥手道别,路楠转头对蒋楚天说:“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