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很好看,在墨黑的夜空中绽放出火树银花,引得隔壁小院子的人也阵阵欢呼,但是潘莎莎却觉得有些尴尬,这种偶像剧式的情节,十年前她看见大概会感动得稀里哗啦,但现在……
蒋楚天推着插着心形蜡烛的蛋糕走过来时候,她除了尴尬,还有一点点恶心——不是心理上的,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大概是晚上碍于对方的热情被迫吃了太多甜品的缘故。
她只当蒋楚天是发小,上次来华安市发现对方好像有点那个的意思,从那时候起,潘莎莎就有意无意地和对方保持距离。
她想着,有路楠以及陈骁在,蒋楚天应该不会冲动行事,那么过了今晚,回头在减少联系,对方大约就会知难而退了。
没想到有的人一旦莽起来,不论有几个外人在场都拦不住。
莎莎深吸一口气,决定和蒋楚天说个清楚,免得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老蒋,我们聊聊吧。”
焰火和烛光都就位了,蒋楚天却觉得气氛不太妙:明明他都按照学长教的做了,怎么莎莎看着并不高兴,更别提感动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感觉自己并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的路楠轻手轻脚地从池子里起身,正想给陈骁使一个眼色,发现对方已经将干燥的大浴巾递过来了。
路楠无声地说了一句谢谢,把自己裹严实,然后披上浴袍。她指了指屋内,示意陈骁和自己一起进去。
陈骁点点头,很自然地蹲下/身,将路楠的拖鞋掉了个儿放好,方便她直接趿进去。
小院里没有灯光,只有天幕中明明灭灭的焰火的光芒以及蒋楚天手推车上微弱的烛光——亮时是万紫千红、满堂光明,暗时是莹莹烛火满园昏暗。
路楠起初被吓了一跳,然而回过神来。
她很少有这样俯视对方的机会。
陈骁的头发又黑又浓密,路楠想了想董事长现在的模样,基本确认这位太子爷到中年也不必担心出现谢顶危机了。
视线从对方头顶移开,往下一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山根和鼻梁骨。
陈骁若有所觉地抬头,与路楠的视线撞个正着,他没有躲闪,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而是将调转过位置的拖鞋轻轻一送,送到路楠脚下。
他抬手的时候,浴袍的领口动了动,发梢那因为泡温泉而有些湿漉漉的,其他部位的汗珠十分顽强地挂在他的额头、鼻尖、下巴、脖颈和胸膛。
明明天空中还在噼里啪啦,路楠却好像听见一声‘滴答’。
【嗯,年轻真好。】
【眼神太好是我的错吗?】
【当然不是。】
【只怪他浴袍的开口有点儿低。】
【可我又不是故意看往下看的。】
【古人说灯下看君子、月下看美人,呜呜呜诚不欺我。】
路楠在心中急急地念了一声佛号,很迅速地穿好拖鞋,眼神清明、一本正经地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