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厂长还好说,他是华安本地人,大年三十在家吃一顿年夜饭,晚上八九点还来得及巡视一下生产车间。
项菲菲么,稍微要更辛苦一点,已经让她的助理帮忙订了票,大年三十中午的高铁从q市去豫南省会,初三一早又启程回q市。
初二晚上,项母帮女儿收拾行李的时候,忍不住和女儿叨叨:“本来还以为你从那个卖酒的公司辞职了,能换一份清闲一点的工作呢。没想到比原来还要忙!你看看,过年才休息三天,说得过去哇?”
项菲菲说话还是很犀利的:“怎么说不过去?家里造房子我出了一半的钱,装修出了全部,我要是不在现在的公司上班,一楼的大理石地砖就该铺水泥,四层全部上墙的瓷砖就该刮个大白了。”
项母被噎了一下,换了个保险点的话题,一边叠衣服一边问:“那你现在工作这么忙,你说说——和小田订婚这么久了,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菲菲正在收拾笔记本电脑、工作笔记的手一顿:“妈……”
这大概是回家过年的适龄男女青年都会遭遇的窘境吧。
路楠……也不外如此。
沁然公司控股第二汽水厂,第二汽水厂直接变更了法人和厂名;
沁然公司又找在本市找到茶饮料、冻干茶饮料的代工厂,霎时间在包邮区大概排三线的华安这座小城市的饮料行业中有了姓名。
路楠在京市都已经入了省级商会了,华安市的地级商会当然不会对沁然公司的老板摆架子。
请柬早早就送到路楠桌子上了,时间也安排得很妥帖,因为华安市商业氛围不太浓厚,许多优秀的华安人在外地打拼,所以华安商会的聚会安排在腊月廿八。
这次,林燕说要陪路总参加,路楠没有拒绝。
反正给林燕报销第二天回家的机票就是了。
【只不过,华安市真是个小地方啊!】
前不久开业的五星级酒店最大宴会厅被华安商会包下来了,与会者济济一堂,各行各业的都有。
毫无意外地,路楠携林燕进场的时候,几位眼熟的叔叔伯伯喊了她的名字,并冲她招手。
路父站在那堆人的侧边,神色温和。
路楠本来就和路父没有深仇大恨,与其说仇恨,不如说淡漠。
她又是个理智的成年人,不可能再这种场合搞什么掀桌离去的抓马剧情的。
只是路父周围几位中年人士夸了路楠几句就免不了开始关心她的个人问题,言辞间恨不得现在就将家中小辈拉到会场。
路楠敷衍了几句,原本以为体面的人就该知道什么意思,没想到有一位秃头的叔叔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想要给路楠介绍对象也就算了,或许是看出路楠和路父之间的关系颇为生疏,这位秃头阿叔还倚老卖老、语重心长地说:“父女没有隔夜仇,小路啊,你爸爸终究是你爸爸嘛。你看,这个场合,他知道你要来,都没把你阿姨带来。”
路楠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我阿姨?是哪位,我怎么不知道多了这样一位长辈。”
“哎呀!就是……”秃头阿叔还想继续说,被旁边的人塞了一杯酒:“看看那是申某通快递的老总,你不是想承包一个市搞搞看快递业么?快去找他聊聊。”
周围安静了些。
路楠瞅了瞅路父的脸色,觉得这位秃头阿叔实在是不会看人脸色——又或者,是父亲生意方面元气大伤,这位秃头阿叔捧高踩低,觉得现在不需要太在意父亲的脸色?
【啧,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