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把鸡蛋壳丢在他手里,颇有些恶狠狠把鸡蛋塞他嘴里说:“不许动。”
看着生气,力气不大。
郑重只差原地站军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她消失两秒,又很快出现。
沈乔虽然多少为他的反应失落,但该送的还是得送,说:“你试试这个。”
也没有什么东西装,她就这么拎着双橡胶雨鞋,黑黢黢的,有男人的小腿那么高。
大队长就有一双,是他当兵的儿子特意寄回来的军需品,神气得不行。
对队员们来说工业品是很奢侈的东西,因为与之相关的是和他们不相关的工业券。
这时候有钱没票也等于白搭,郑重就压根没想过能有这个,毕竟往前二十年光脚干活的人还不少呢。
他惊讶道:“多少钱买的?”
沈乔就怕他问这个,含糊不清道:“没多少。”
其实八块钱一双不算贵,主要还得搭三张工业券,不过沈乔是有位极好的朋友陈欣在沪市工作,厂里定期有不用票的残次品,所以她特意请人留着,当然也寄过去钱和两斤红糖——毕竟这是大队最容易得又体面的礼物了。
郑重怕惹她不高兴,又不能不问,道:“一定很贵。”
起码是他人生从没收到过的贵重。
沈乔数道:“我吃了你三只鸡,一只鸭,十九个鸡蛋还有好多香肠。”
这样算起来,也很贵。
郑重心莫名一沉说:“不用你还。”
好像在撇清关系的感觉。
沈乔换个说法道:“可是你的脚天天在水里。”
泡得皱巴巴的不说,时不时还有个磕碰。
郑重向来皮糙肉厚,说:“没事的。”
他自己确实也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