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眉眼盈盈,柔和美丽,声音也是非常动听的。
云之幻上下打量她一阵:“你又是谁?”
美人轻笑:“你来我的地盘,吃了我的灵气,现在却要质问我,真奇怪。”
云之幻恍悟:“你是阵灵。”
美人点点头:“我是守护这里的灵。”
小小阵灵,竟然也能看穿他的真身?
云之幻心道不该,皱起眉说:“不对,你不是阵灵。”
美人身姿轻盈,围着他飞了几圈:“那你觉得我是谁呢。”
云之幻烦的要命,掌心燃起一团火:“镜潭!”
美人却摇摇头:“你猜错了,我只是潭底的一颗石头。”
她挥挥手,周围的景象便幻化成了华美的宫阁。
美人怀绕,花树遍及,风雪消失不见,温柔的光洒落,好似梦境。
“我叫阮沂,你可以放心,我并非神族,只是一颗年岁比较久远的石头,不会泄露你的秘密,这世上的所有事,都碍不着一颗石头,我没心思去戳穿你。”
阮沂拉着他去石桌边坐下:“让我好好看你,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龙族。”
云之幻很不高兴,知道她言下之意该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弱的龙族。
于是他直接问:“你方才见到一个魔修吗?”
阮沂点头:“被困住了,不过他对阵法研究颇深,怕是困不住太久。”
云之幻着急:“我要去找镜潭!”
阮沂眼神显出异色:“这可不行。”
云之幻手上的火团再次出现,话说不通,就要动起手来,阮沂掩唇笑道:“难道龙也吃石头吗?”
花瓣落在云之幻的鼻子上,闹得他打了个喷嚏。
阮沂又笑:“你可真好玩。”
云之幻气结,当下就要走,阮沂眼看着他走也不阻拦,只是云之幻穿过了幻境,走到的却还是这里。
他当即显出杀意,抬手将火团瞬间打过去,可刚落在她身上,阮沂便消失无踪。
哗啦一声,地上便多了一滩水。
云之幻走上前,蹲下身道:“什么石头,你果然就是镜潭。”
地上的水慢慢聚集,又缓缓汇成人型,然而这次却是个俊美书生,说话也是男音。
“又错了,她为潭石,而我才是潭水。”
男人身姿卓越,温润如玉:“在下阮华。”
没想到这镜潭竟生出双灵一体,云之幻也是头一次见,好奇的打量:“那阮沂呢?”
阮华微笑:“自然藏在我的身体里,当她现身时,我便藏在她的身体里。”
见云之幻露出惊奇的神情,他坐下倒了杯酒:“是不是很神奇?”
云之幻想起正事,继续道:“你们不让我走,为什么?”
阮华道:“只是太久没见人,在下很想与你交个朋友。”
云之幻不解:“哪有你这样交朋友的?等等,既然你们就是镜潭,那我找你不就是了。”
阮华将酒杯推给他:“你特意前来,所为何事?”
云之幻说:“你知道自己被写在一本书上吗?那书上说,镜潭是对付龙的灵宝。”
阮华似乎也很诧异:“竟有此事?”
云之幻仰起头,抱着手臂看他:“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跟着我走,二,被我吃掉!”
阮华摇摇头:“我们曾经答应过,不会离开这里。”
云之幻不解:“答应谁?”
阮华扬起酒杯,将酒洒在地上:“一个人。”
云之幻愣住:“但明天天一亮,你们必然要走,我猜你们无法抗拒那本书,只需打个照面就会被收录其中。”
这是云之幻对天时录最大的猜测,也是目前看来最合适的。
因为那本书给他的感觉实在很奇怪,好像很空荡,很需要什么去填满。
阮华放下了杯,身形一晃,变成了阮沂出现,侧目看他:“那你便来吃掉我吧。”
说罢,她身形淡去,很快的溜走了。
云之幻往前几步,便被树藤拽住了腿,接着竟然全身都被藤蔓包裹起来。
胆大包天!
云之幻的火焰龙头再次出现,吞噬一切,转瞬间树藤,石桌,一切温馨的假象都被撕裂。
乍一吞噬了这么多力量,云之幻还觉得有些撑,但很快他就被魔修的气息吸引了目光。
小寻峰的顶端有一棵树,这树极其不同,叶子是金灿灿的,树干粗壮,要有十几个人拉着手才能环住。
金树下便是潭水,水面平静无波,当真像是镜子一样。
漫天星光被照映着,好似地上的也并不是潭水,而是另一片星空。
而阮华正站在潭水的正中央,脚下水面倒映出的则是阮沂。
显然,那魔修看不见潭中有人,他正召唤大量的魔气,注入金树,云之幻心下一紧,着急的打出一道火团去。
魔修眼见有人追来,瞬间慌了神,忙不迭的往外跑了。
可那魔气却迅速感染了金树,云之幻追过去,眼睁睁的看着金灿灿的灵树枯萎。
这魔气与先前的怨煞气不同,是无法被他再次取出的,云之幻气恼的回头喊:“你们怎么不管呢!”
阮华踏着水纹步步走来:“我们只是潭与水,无法阻止。”
云之幻气笑:“你刚刚不是还阻止我过来。”
阮华却说:“那是守护的阵法而已,与我们无关。”
云之幻看着枯树,狐疑道:“那魔修为什么要特意来毁一棵树?”
阮华笑而不语,云之幻心中越加疑惑。
直到他转头看到潭水开始消散,化成水汽飞上天,再看阮华,竟也跟着消散了。
他心中惊讶:“你怎么……”
阮沂缓缓现身:“他走了。”
云之幻不知道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戏:“你们不要活了?”
阮沂歪头看他:“生与死对我们来说不是很重要,只是我这烂石头,要孤零零的留下了。”
美轮美奂的潭水消失了,金色的树也枯萎了。
按理说被记载对付龙的灵宝被毁掉,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他看着阮沂,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