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托鹿大娘给谢秀才,鹿琼雀跃着想,把云松簪子贴身放好,一路跑回了家。
她像往常一样准备翻墙过去,可突然的,她看见了光。
是自己的屋子里有光。
鹿琼单手撑在墙上,愣住了。
她看见了鹿慧,此时正白着脸,指着箱子说不出来话,她听见鹿秀的吵吵嚷嚷,但这些都比不上地上散开的箱子。
那是谢秀才拜托她保管的聘礼……
这时候她居然冷静了下来,鹿琼摸了摸身后的柴刀,轻盈落在院子里,她看见自己屋子前面被劈开的锁,她看见地上散开的丝帛,她看见鹿慧高高举着她怕上山丢在途中,所以包好放在枕头下的钗子。
鹿秀面露贪婪:“下面这莲花刀工不错。”
小小的木钗子居然被拆了开来。
“这什么穷酸秀才,钗子送木头的。”鹿慧还在嘟囔。
鹿琼心里居然非常平静,她举起来柴刀。
她并不打算要鹿慧和鹿秀性命,杀人偿命,还可能连累谢秀才,不值当。
但她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柴刀很利,削起头皮也很利落,给鹿慧剃了个秃瓢,又几个窝心脚专专挑鹿秀软肋打,在这俩姐弟眼里,鹿琼简直是要吃人。
把鹿秀和鹿慧扔出屋外,鹿琼收拾了大半个晚上。
谢秀才送了很多布。
是她做活的那家布坊,是鹿琼的手艺,有山雀有玉兔,各色的纹样,她收好了这堆她曾经很想试一试的柔软布料,仔细擦拭干净,又攥紧了拳头。
第二天她带着云松簪子和断掉的莲花钗子去找谢子介,鹿琼满心愧疚,可谢子介只是笑着,问她可还好。
“不是什么大事,”谢子介说,“你没事比什么都强。”
那朵莲花钗子被谢子介握在手里,鹿琼实在没有勇气拿走。
而对于鹿秀和鹿慧来说,这段时间简直太倒霉了。
鹿秀本来就浑身无一处不疼,更可恨的是,之后他去县里的时候,还被人拖进巷子里又打了好几顿。
在赌坊混久了,鹿秀哪知道是惹了谁,只能在心里怪肯定是鹿琼让他倒霉,他现在不敢对上鹿琼了,只好骂骂咧咧在心里咒谢子介和鹿琼不得好死。
也不知道是哪一顿打揍得位置不对,之后没多久鹿秀就发现子孙根出了问题,他慌神又没办法,只好躺在家里□□。
鹿慧则在一次出城的时候摔破了相,她本来也到相看的年纪,一下子脸上多了一条长疤,还在街上摔掉了帽子,自然只能先在家里躲羞,朱氏恨鹿琼要死,可鹿琼已经懒得最后一点面子功夫。
她把所有东西都搬到了鹿大娘家,准备从鹿大娘家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