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隐隐作痛。
这次除灵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腐川游却觉得痛极了。
不行啊……
打起精神来,七海君还等着我的解释呢……
他对自己说。
可望着七海建人那张冰冷的脸,他的声音却怎么都发不出来。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最后打破沉默的,是老人那焦急的喊声:
“我的家啊……绘子……绘子……!”
老人挣扎着爬出车门,却不慎跌倒,抖擞着站不起来。
“老爷爷!”
见状,七海建人赶忙跑过去,将老人搀扶进车里。
“我们先把老人送到医院。”
辅助监督说,示意年轻的咒术师们上车。
“……切,真麻烦!房子没了还是祓除咒灵重要啊,真是的!”
五条悟有点心虚地抱怨着,长腿一迈就跨上了车。
“腐川,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七海恼怒道。
“……”
腐川游没有应声。
少年面对着已变为废墟的住宅,只留给七海建人一个无言的背影。
“……啧。”
算了,不管他了。
离远点也好。
这么想着,七海建人气恼地弯身进车。
尽管还是有些不放心,但现在救治老人要紧,辅助监督担忧地望了几眼背对着他们的腐川游,也只能先发动汽车,赶往医院。
汽车的引擎声逐渐远去。
一直到周围恢复了宁静,腐川游才从凝固中醒来,抬脚走向废墟。
这幢二层住宅在奇迹般的力量下,如积木般被轻易地推倒了。砖石散落在横七竖八的钢筋之上,各种尖锐的碎片混杂在一块,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与这片废墟相比,腐川游的存在渺小而微不足道。
“能找到就好了呢……”
他低喃道,指尖上,慢慢附上了一层漆黑如陨石的硬壳。
——这是他的术式之一。经对比实验,他发现黑颜色的糖虽然没有特别的效果,但却具有最高的硬度。
给手指施加了一层保护后,腐川游就开始在废墟上挖掘。
搬开砖石,推开钢筋,小心地绕开滋啦滋啦的电线,少年不断地挖掘着,寻找着。
当太阳下沉,火烧云燃起又熄灭,他终于停下了。
“……找到了。”
他褪去手上附着的黑色糖壳,轻轻捏着这个东西,慢慢地爬下废墟,然后拔腿冲到街口。
“出租车——麻烦去医院!”腐川游边上车边说,他喘了口气,瞥到自己在内后视镜中映出的样子,又补充道,“谢谢您愿意载我,真的十分感谢。”
“没什么,只是顺路载一单罢了。”出租车司机说,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中年人的疲惫,“况且,再怎么脏,也能看见你漂亮的鳞片。”
“哈哈,您真有趣。”腐川游被这个司机奇特的说法给逗笑了,脸上的笑容凝实了点,“我的‘鳞片’怎么漂亮了?”
“唔,黑黑的,很顺滑的感觉……我也不会形容,不过,你是我见过的第一条全身都是黑色的蛇类。”
“我像蛇?”腐川游不由打量了这个司机几眼,笑道,“我看您还像海象一样呢。”
“是啊。”
司机简短地答道,打开了车内广播。腐川游听了听,是两个人在讲不是很好笑的相声。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抵达了医院。
“到了,一共是5100円。”
“好的,给。很高兴认识您,再次感谢您载我上车。”
“不用谢。你真有礼貌,和蛇类冰冷的外表完全不一样。”
“哈哈,再见,祝您一路顺风。”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