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近不远地看着江逾声,不知怎么,忽然就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微妙的矛盾感,但并不违和。
这人明明一脸冰冷,拒人千里的冷感离着十万八千里都能感觉到。但听他淡然说话时,又觉得他似乎并不冷漠嚣张,甚至有些微妙的……温柔。
江逾声忽地在人群中转头看过来。
人群的骚动也更加热烈。
“祁神来啦。”
“祁哥!借你的手握一下,我要蹭蹭明天考试的欧气……”
祁斯白和周围人聊着天,隔着几道高矮不一的校服身影,他看见江逾声的嘴角噙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祁斯白:……他不嚣张个鬼。
bking气质简直就像淬在这人骨髓里一般,即使隐蔽低调,祁斯白也一下就察觉出来。
看,他这不就看过来了。
还笑。
这人张嘴又要说什么——
“祁神,”江逾声嗓音低低的,有点哑,“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按常规做法有点麻烦,想请教请教你。”
祁斯白一噎。
他挑衅回怼的气势都酝酿好了……江逾声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江逾声周围的人唰唰扭过头来看,甚至给祁斯白让出一条道来。和祁斯白相熟的笑着搭腔,让他讲讲最后一题的解法。
祁斯白:“……”
这题单靠说有点复杂,他刚要回身从书包里拿纸笔,就觉得眼前一晃。
江逾声已经拿着试卷和签字笔走过来,递到他身前,“在我这上面写吧?”
鼻尖随着江逾声的动作,晃过一阵很淡很淡的香味。祁斯白说不清是他半挽的外套袖子上沾染的洗衣液香气,还是江逾声这人……
“啧。”
祁斯白觉得自己揪住了江神骚包的小辫子,颇为神气地朝他挑挑眉:“你喷香水了?”
江逾声看着眼前少年朝气飞扬的眉目,沉默一瞬。
“哦,你闻到了?”
“好闻吗?”
江逾声说着,像是怕香味太淡,拿着纸笔的手还往祁斯白面前又递了递。
祁斯白垂眼看去,只觉得鼻尖的香气稍稍浓郁了些,缱绻而缠人。
再一抬眼,对上江逾声黑而深的眼睛,祁斯白顿了顿,噌地后退一步,哗啦一下就接过了对方手里的卷子和笔。
祁斯白于是稀里糊涂、意料之外地,用江逾声的卷子当着草稿纸,在这天下午把这题讲了第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