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按常理,大皇子该杀其后快,但他没有!
白翛然忙道:“我之前用雾气治好了大皇子的沉疾。”
“什么?”
白跃灵和戚无尘同时看向他,皆是一脸不可思议:“那雾气还可治病?”“给他人治病?”
“可杀人,亦可救人。”白翛然点头。
“这么说,”白跃灵边沉吟边道:“大皇子把赫连舒云送过来,或许就是利用他将那张图送到无尘和你面前。不过,这图并不是连华城当年从我身边偷走的图。连华城盗走的图,是祖父留给阿娘的一张帛书。那帛书是祖父聂家旧址的详图,其中标注了祖父留给母亲的遗物——”他说到此,整个人就呆住了。
白翛然也一愣,忙又追问:“二哥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错!”白跃灵盯着眼前的舆图,突然激动道:“我明白了,就说我查边京城历年宅图,一直都无法将聂府旧址与帛书对等,原来那帛书上的旧址是指霜石门将军府旧址,这样一来,各处的标记反而都能对上!”白跃灵非常激动,那张帛书的内容甚至细节似乎早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他直接抓起笔,在那张舆图上标画起来。
白翛然和戚无尘却纷纷皱起眉,不解地问:“那帛书既是祖父留给母亲的,为何被连华城盗走后,他反而能解出来呢?”
白跃灵的笔尖一顿,脸色凝重,道:“不对!”而后他便又仔细地观看眼前的舆图,神情十分凝重,转而从书案上拿起空白纸张,边画边道:“我先将帛书复原,再将帛书上的标记单独扣下来,再转移到这张霜石门舆图上,那么……”
他边说边干,画好了一张之后,又觉得比例不对,跟戚无尘要了更大的纸张,重新又画。如此反复,那张帛书上的标记,终于让他做出了三种比例,他分别将大中小这三种比例套入霜石门将军府、霜石城舆图以及乾罡山山脉图,再转动图纸将正北调到一致,而后将这三份图纸叠加,在地图上就出现了三个代表遗物的点,由这三个点围成了一个区域,那个区域的正中心正好是乾罡山五狼坡附近。
看到这最终的结果,白翛然倒抽一口凉气。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他和戚无尘在吏部档案库查出的十四位天丝节理事官赴任前夕惨死半路的地点,不正是乾罡山五狼坡附近的某段官道吗?
“难道说外祖父留给阿娘的遗物,是很危险的东西?”白翛然呐呐道,很快他想到这些年白家坚守北疆,一把抓住白跃灵的衣服,追问:“二哥,你告诉我,这些年,爹还有大哥在北疆真的只是抗戎御敌外加经营蛊司,没有再参与别的事了吧?”
白跃灵抿唇不语,这就是是有,但不方便告知的意思了。
白翛然猜出这一层,脑袋‘嗡’一声,总觉的再追问下去,真相恐怕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
就在这时,他的手忽而被人紧紧握住,戚无尘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对白跃灵道:“如今我已为霜石门太守,自然要对霜石门这一方百姓负责。望二哥实情相告,我们也好早做部署。”
白跃灵斟酌片刻后,道:“白家所行之事,倒不至危害百姓。只是,很多时候皇命难为,说到底,咱们都是为圣上办事。”
“二哥!”因受到戚无尘的鼓励,白翛然细细想过后,觉得还是要把情况弄明白,就道:“弘泽二十五年来,已有十数名大臣在来北疆赴任的路上离奇死亡。这事现下无人统计无人揭发还好,若是将来有人发现异常,少不得也要追究驻守城池将官的责任,到时候,难道要我们的后人稀里糊涂地承担吗?”
白跃灵也是做父亲的人,白翛然这番话可谓直戳心口,但是:“阿娘和爹爹不是已经回到京城了吗?这北疆之事务已交到大皇子手里,便是权归皇家,咱们就——”
“可是,”白翛然急道:“无尘他如今也是霜石太守啊,我,我将来也是要跟他走的,就算你们都回了京城,我和无尘也该知晓北疆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跃灵长叹:“好吧,但此事只限你二人知晓,不可再外传。”
“嗯。”
白跃灵道:“这事便要从废后李氏说起……”
废后李氏乃大皇子生母。弘泽帝刚登基那几年,李氏家族何其荣耀,又得帝心又受倚重,整个大周可谓是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顶级权贵。
若当时的李氏家主懂得收敛锋芒,细水长流,或许李氏家族依旧能长盛不衰,毕竟在此之前,李氏已经出过两位皇后,在贵族中绝对算得上一等一的贵气人家,若是经营有方,至少做到与大周常青并不难,然而,遗憾的是当年李氏那位家主太过急功近利,新帝登基没两年,他就开始仗着手中职权四处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