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两天,涿县到了。
进入涿县时是中午,刚开通不久的公交马车按点发车,正载着满车的百姓从城里回村镇。
比普通马车大三倍还多的公交大马车,速度不快不慢,平稳的行驶在道路上。
与司马防等人的马车相交时,小马车需得避让到一旁,先让大马车通过。
自从进入涿县地界,司马防就没办法在待在马车车厢里,外面的世界太新鲜了,他披着狐裘把自己裹得紧紧的,非要坐在车辕上打量周遭的一切变化。
司马防上次来涿县,还是在十年前。
从前的涿县也很大,但因为太大,便觉得路程无比遥远且煎熬。
那时候的涿县哪里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有宽敞坚硬的路面,有设施齐全的大驿站,还有比御驾出行还要大的公共马车。
眼看着比御驾还要大的马车从身前驶过,司马防和身旁的亲信随从,震惊的瞪大了眼。
“这、这是根本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如此形制,已经超过陛下御驾!”亲信骇然。
而且,车上坐着的人也不是徐家军中的官吏,而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农户匠人。
那么大一辆马车上,鸡鸭鱼鹅全都挤满了,马车从身前驶过时,都有股鸭屎味儿。
司马防不动声色的拢了拢肩上的狐裘,微微垂下脑袋,把口鼻遮挡住,直到大马车消失在北风中,这才大喘一口气。
至于亲信叱责的形制问题,他觉得这都不算什么了。
毕竟,徐家军可是扬言要反了这天。
北帝都被徐家军神女囚禁了三年,她们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不知怎的,距离涿县县城越近,司马防莫名升起了一股紧张。
皇权在自己手中逐渐远去的感觉,令失去了皇权体系对士族维护的他感到不安。
司马防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像是一个过来找儿子帮忙看病的老父亲。
幸好,幸好他还有仲达在涿县。
此时此刻,老父亲已经全然忘记,当初得知儿子留在徐家军军中,自己是如何用十几封信把儿子骂得狗血淋头的。
半下午的时候,涿县县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