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露出嫌弃的表情,这家伙的眼睛和他的记忆一样,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坏全看他的需要。
“走了,再磨蹭天黑都到不了。”懒得再和他掰扯,林凡大步朝前走去。
谢辞故迈开脚,不急不缓坠在他身后。
……
出了城门向西,走了约莫半日,便到了韶山县,又转向南,行进了两个时辰,终于在树丛掩映中,瞧见了一座约莫两人高的大理石石碑,上刻着古体的“花悦镇”三字。
过了这里便算进入花悦镇了。
没走几步,林凡忽然捂住肚子:“等等!我内急,你在这儿等一下!”
“去吧。”
但少年还不放心,一边往林子深处走一边回头强调:“不准过来啊!大的,很臭的。”
谢辞故在路边等了半刻钟,终于看到林凡慢吞吞的回来了。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半人高的杂草中,眼见就要走到路边了,却突然往前一倒,没了踪影。
谢辞故正要进去查看,林凡自己又爬了起来,抱怨:“这儿怎么有个石像!躺在这里,绊了我一跤。”
用剑拨开茂盛的杂草,谢辞故瞧见了他口中的石像。
雕的是个脸带面纱的女人,长发挽髻,眉眼殊丽。不知在这里躺了多久,只剩半截身子,浑身爬满青苔。
“娘娘?”谢辞故念叨着。
林凡:“你知道她?”
“这儿写了啊。”
谢辞故用剑柄指向石像旁边的乱石,原来那也是雕像的一部分,看起来像是屋檐与匾额。匾额上模糊的字迹隐约可辨认是“娘娘”,剩下的一半的那个应该是“庙”字,原来这还是座神庙。
林凡:“娘娘?哪门子娘娘?”
自从神族被推翻,人族便不再修庙立像,不再奉天尊神,突然瞧见一座庙宇,还真让人觉得稀奇。两人不了解本地风俗,瞧不出什么门道,便将这座庙抛到脑后,继续赶路。
走了几步,林凡想到什么,发出疑问:“老谢,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怎么说?”
“我们从永州来这里花了快三天时间,而从九月初六半夜,到九月初十也就三天多一点。”
谢辞故点了点头,用鼓励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猜测莫雁声就是那个存活者。那就意味着,他从九月初七早上醒来,立马启程来花悦镇才能在九月初十前抵达这里。但是,正常的幸存者不该沿河寻求帮助吗?”
“这个问题我刚才也在想。有个可能是莫雁声在船出事前就离开了,但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要放下自己安身立命的船只。总之我们现在线索很少,有疑惑也只得搁下。”
林凡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接着脸一变:“开头那句‘你刚才也在想’是什么意思?你早就注意到了却不告诉我!”
“啊……这……”谢辞故语塞,“我不是还没想明白嘛。”
林凡有些生气,这家伙总是这样!有什么事都藏着掖着,除非他自己发现问出来,否则别指望他主动告诉自己。
“我错了。”
这一小插曲在谢辞故的认怂中暂且揭过。
……
过了界碑不久,便有零散的房屋、村落与田地出现在眼前。
与其他的村镇不同,花悦镇不种粮食,只种花木。田里草本、灌木、乔木都有,或高或矮,有的已经过了花期,谢了一地落红;有的将将吐出花苞;有的正当盛放,姹紫嫣红……
光是他们目前经过的花地,便不下数十亩,而很明显,这些远不是全部。
林凡之前还奇怪种花能赚到什么钱,如今瞧见这规模,忍不住咂嘴,叹了句:“我滴个乖乖。”
大部分花田都种了一圈荆棘篱笆,林凡跳到田埂上,透过篱笆的缝隙瞧去,正巧,里面的花他在画上见过:“牡丹!”
谢辞故纠正:“是芍药。牡丹是木本,芍药是草本。牡丹叶片开裂,正深背浅;芍药叶片尖长,正反同色。若这还分不出来,等它们谢了,有干的是牡丹;只剩块茎的便是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