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者,顺时而发,推刑德,随斗击,因五胜,假鬼神以为助者也。此为兵阴阳!”
……
常登心神不宁的站在关墙之上,时不时回头看向南方。
南关的大火,让居庸关内的一众军卒们尽皆忐忑不安,虽然他们只是普通的军卒,但是他们也知道南关意味着什么。
如今上谷郡内尽皆是黄巾军和乌桓人的骑兵,他们这几千名步兵丢到野外,就是送死。
没有关墙的庇护,他们是不可能抵御住那如狼似虎的黄巾军的。
而南方的南关,就是他们的退路,他们的援军,他们的粮草,都必须要经过南关,南关若失,他们便成了一支孤军,一支被孤立在居庸关这座狭窄的关城的孤军。
只有南北两路,上天无路,入地也无门,这是必死之局。
他们的处境比起昔日在巨鹿破釜成舟的楚军还要凶险数倍。
正当常登看着南方的南关时,一声惊呼引起了他的注意,常登急忙转头循声看去。
“火!”
关墙上,一名汉军指着关墙外一处漆黑的地方恐惧的喊道。
常登连忙走过去,举目往关外望去,但那汉军所指的地方却是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
常登面色一板,沉声喝道。
虚报军情,可是大罪,更何况是这种关键时候。
不过常登也知道,这种时候,谁也不会乱开玩笑,所以他并没有立即发怒。
“那里真有火,真的……”
那汉军军士面庞几乎扭曲在了一起,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整个人不住的向后躲去,如果不是常登的亲卫拦住了他,恐怕那汉军的军士已经逃走了。
“哪里有火把?”
常登一把抓了那汉军军士,提高了声音喝问道。
“不是火把,不是火把……”
那汉军军士疯狂的摇头,对着常登挥舞着双手,恐惧使得他的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是鬼火……是鬼火……是蓝色的鬼火!!!”
那汉军的军士握着常登的手,尖声叫道。
常登面色一变,连忙看向四周。
果不其然,关墙上很多军卒的面色都变了,变得惊恐了起来,他们被这军士口中的鬼火吓到了。
世人传言,那太平道的大贤良师张角会呼风唤雨,驱雷策电,召唤力士前来作战。
虽然张角已死,但那如今占据了并州的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的继任者许安似乎要更甚一筹。
毕竟张角再怎么厉害,最终还是败在了汉军之手,而那许安却是屡次击败了汉军,甚至连“威声满天下”的朱儁都败在了他的手上。
一路崛起,几乎有如神助,而那些传言更为恐怖。
一说许安是太行山中的修炼了千年的蛟龙化身而成,可以驱使天下群妖。
又说那许安是黄天的化身,得道法真传,也可以呼风唤雨,驱雷策电,甚至比张角法力还要高强,不仅可以招募黄巾力士这样的道兵,还可以招来更为恐怖的阴间之兵助战。
一时间关墙之上人心惶惶,众人皆是忍不住议论纷纷。
“一派胡言,我看你恐怕是太平道的妖人,想以妖言来惑众!?”
常登心中狂跳,一把将那军卒推倒在地。
“扰乱军心!该死!”
常登面色一厉,一把拔出了腰间的汉剑,拔剑便砍。
那汉军的军卒反应不及,被常登只一剑便斩去了头颅。
此时此刻,无论那军卒所说的是真是假,他到底是不是太平道的奸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常登不能让他再影响军心。
如今南关失火,黄巾军很大的可能就再关外伺机而动,常登必须要稳住军心,方有一线生机。
否则,不需要那黄巾军和张举攻来,居庸关的军心就先乱了,直接不战而溃。
“不要慌!”
常登将手中尚在滴血的汉剑高高举起。
“此人是‘蛾贼’的奸细,故意说出恶言扰乱军心罢了,南关不过是堆积柴火过多,守夜的军卒一时不慎失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