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也加重语气,嘱咐道:
“切记,赶赴前礁的修行者,不可小觑。甚至过往年月里,有不少人自降身份磨砺,从前礁一鸣惊人,最终后发先至,登上了神嗣寰榜前二十名,引起各大势力青睐!”
“约莫还有十日时间,你切记不可懈怠!”
陈浮生恭敬接过,致以谢意。
姜母说完之后,遥望周围景象,收起追忆之心,挽起姜泥,说道:
“我和妮儿,皆期盼你能登上大荒遗川屿!”
“前尘往事,已然述尽。他朝之日,再图重逢。”
“告辞!”
姜泥幽幽看向陈浮生,似有无数话语想说,但最终仍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依依惜别,挥手告辞。
瞬息间,母女二人已经遁离而去,消失远方。
陈浮生送别姜泥母女,一番思绪之后,定了定神,开始着手整理姜家老宅的凌乱。
如今他已是此地灵窑之主,一举一动,皆可借地理大势。气运气机掌控即用,法力驱策之下,事半功倍。
约莫一个时辰后,此地的面貌已经不再荒败。
废墟已经清除,坟墓又再立起。周围各处,也点缀了花草篱栏,恢复了一些人间景象。
陈浮生盘膝坐地,经过这一场不算辛苦的劳作,调用地理气运,发挥灵窑之主的能力,受益匪浅。
他闭目感悟,心境平和,耳听四方,静观自然。
眼前,就仿佛有一幕广阔“画卷”,在徐徐展开。
画卷里,是无数纵横而去的脉络。
每一道脉络里,皆是家家户户、草木石尘,人间万象、尘烟喧哗,不时有流水过处、有风吹缭语,尽在观感中。
如此延展而去,铺呈四面八方。
十里、百里、数百里,大片乡村之影,阡陌悠远,乃至山里山外,古地路途,行人纷扰,皆是历历在目。
灵窑之主,气运执掌。此时此刻,宝骑镇方圆数百里,已经尽归陈浮生掌控之内。
无论是气机发作,改换风调雨顺,亦或是地理变动,引水弄石,再或是游戏人间,兴衰此地生灵,皆可做到。
如此一番心灵感悟,静观自然,陈浮生也深深觉得,自己与此地数百里的联结、因果交缠、沟通,也会逾发深远。
毫不夸张的说,即使陈浮生从此再无寸进,单凭此地的气运,也算可逍遥百年,独享此地人间供奉。
但,修行之路,又有谁愿固步不前?
有一山,便望另一山高。踏上一步,便愿更上一步。
百年人间,弹指即过。
唯有神仙路,长生路,方是正途。
陈浮生默默发散着思维,心境修行,亦是更加圆融。
忽然!
不知过了多久,陈浮生左耳内,微微一动。
一道清风缭绕而出。
旋即,蓝公子的虚影身形,缓缓显出。
他依然是满头白发如银,一丝不苟。俊雅脱尘,气势凝含,风采丰神如玉。
陈浮生睁开眼睛,目有喜色,可以看出蓝公子已经恢复了伤势。
“你已经成就灵窑之主,龙骸禁制已去,我终可恢复自由。”
蓝公子负手远望,语气中并不像之前那样洒脱,再无凌厉锋锐,而是多了许多感慨。
“你我师徒有缘一场,予我是幸事。诸事种种,你我之间,也总算不枉这一场缘分。”
蓝公子转过身来,目光清凝,瞧着陈浮生。
“我要走了,困地百年,有些恩怨,还须去了结。”蓝公子淡然道。
陈浮生起身,不禁说道:“恩师,你还未获得本体,不如暂且住在宝骑镇。我再想办法,寻一门可助你炼回本体的法门。”
蓝公子欣慰地微笑:
“你有此心,我亦是高兴。不过,法门我已有,不须你担忧。”
陈浮生再才松一口气。
蓝公子回忆着前尘,又再缓缓道:
“当年,我追求八境陆地神仙大道,妄图携带兵家道珍‘杀劫剑首’,闯一闯龙骸地。可惜,功亏一篑”
“我也低估了杀劫和龙骸触碰的影响,导致我凶性大发,疯心之下,既杀了同道,又害了自己。”
“从那时,我便成了孤魂野鬼,不记得自己是谁。”
他说着,看向陈浮生,又瞧了瞧陈浮生背负的无间龙雀。
“若我猜得无错,此剑应是道珍‘杀劫剑首’与真龙残余凝结而成。脱困而去,散落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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