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提高警惕,仍是蓄势待发,并未放松。
与此同时,他也不答话,也不继续前行,仍是止步,冷静打量这位老妇人。
从容貌上看,老妇人约莫八旬年纪,鬓发染霜,皱纹深重。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年轻时应是一位美人,犹有旧韵。
她的眼瞳清澈、有神,与苍老的年龄不符。数丈远外,凝视而来,目光却仿佛直入人心。
此刻陈浮生是在异瞳状态,但窥探这位老妇人,却并未看出任何境界实力,平凡无奇。
如此环境、如此出现,又怎会是平凡之人?
“小子,有缘一见。过来,与老婆子说说话可好?”
老妇人招招手,话语带着善意。
陈浮生不动声色,既不回答,也不向前。
突然,他肩头的狲喉,再次吐出字音传入耳中:
“同类。”
但是狲喉说得有些含糊,似乎并不完全确认。
陈浮生听出它的意思,是说眼前的老妇人,有极大可能也是妖灵同类,让狲喉感到并无敌意。
“同类?”陈浮生再次观察老妇人,却并未看出什么人身蛇躯,确实像是一位人间乡村婆婆。
听了狲喉的判断,陈浮生缓步向前。
老妇人也露出笑容,瞧了瞧陈浮生肩头的狲喉,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丝难明的意味,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坐吧,小子,无须拘束,老婆子对你并无敌意。只是岁月荏苒,孤山寒潭,孑然一身。遇见你这么一位有缘人,可以说说话,而已。”
老妇人指了指身边岩石,示意陈浮生无须客气。
然后,她又再取出一张丝绢洁白画纸,摊在身前。
“晚辈冒昧而来,打扰了前辈静修。”陈浮生坐下,执以礼节致意,又问:“想请问,老前辈是如何看破我护身的遮幕?”
老妇人淡然一笑:
“我观天地,如观纸画。只有跃出纸上者,或笔墨不拘荒诞者,方可入我法眼。一观便知!”
她这句话,说得极有深意。
其中内涵若是仔细琢磨,甚至显得玄妙而超脱。
陈浮生默默点头,不再多问。
类似这样说禅机、打机锋似的对话,要么对方是得道高人,要么对方滴水不漏。多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老妇人随意在手边白纸上,画了几笔,又随意地问道:
“你前来月宫,是想要寻获玄月精粹?”
陈浮生仍是带着礼数,平静说道:“前辈怎知,晚辈来到月宫是要玄月精粹?此地究竟是何所在,我其实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