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眯眯地作着自我介绍,嘴里吐出的话语却让安室透如坠深渊。
“快点,”北见恒一看不清背光站着的安室透的神情,索性不再看,又钻回了桌子底下,说道,“你也不希望我们的对话被郎姆随时监听吧。”
安室透面色复杂地看着北见恒一的方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先不管……拉弗格的身份,他昨天的举动在组织看来是有疑点,但也并非解释不通,拉弗格就算怀疑自己,也不会有证据。
安室透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迷你的监/听检测器,开始对着房间的各个角落进行检测,他手里握着专业的设备,动作起来比北见恒一快得多,待到北见恒一把桌子一圈全检查完,安室透已经拿着四个拆成零碎的窃/听器放到了桌上。
“……”北见恒一看着自己手里的两个直接拿刀暴力戳散的窃/听器,又看了看安室透手里拆得宛若艺术品一样的零件,感受到了某种深深的差距。
“好了,这些拆完,我们可以来聊聊昨天的事了。”北见恒一把手里破破烂烂的窃/听器扔到桌上,没有开灯,径直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安室透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沙发那里并不像办公桌这样正对着门,光线更加昏暗,安室透只能看清他的大致轮廓。
果然是为了昨天的事吗?
看来所谓的情报错误果然只是个幌子。
“昨天的事?我不明白有什么好聊的,”安室透也没开灯,他甚至关上了门,房间里刹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怎么会没得聊呢?”北见恒一语气真诚,宛若一个真正的无知少年,“我还要谢谢你呢,为了帮我脱身,不惜以一搏七,波本,你可真是……善良啊。”
安室透浑身紧绷。
拉弗格的语气太过真实了。如果在这里说话的真的是个普通的十几岁少年,他一定不会多想,但现在在这里的是一个十几岁就能获得代号的组织成员,这样的语气,只会令人遍体生寒。
“彼此彼此,你也很单纯。”安室透反讽道。
北见恒一听懂了他的意思。
大家都是戏精,谁笑得了谁。
他轻笑出声:“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自然是有任务在身,具体不便透露。”安室透语气平静。
北见恒一的语气就轻快多了,尾音上扬:“啊……明白,情报组嘛,一个个的都神出鬼没,即使刚好出现在我的任务现场也不奇怪——不介意我跟朋友发个邮件吧?”
这样说着,他根本没等安室透的同意,自顾自地拿起手机,手机的屏幕成为这个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把北见恒一的脸照得惨白。
安室透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他是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说辞,还是在讽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