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急忙上前来,将手中的芙蓉玉帕递给她擦手拭墨,却被她抬手拒绝了。
白术走向前来,替她将佛经一页一页收好,问道:“郡主有何法子吗?”
她赤脚向内殿走去,穿着一袭淡淡的豆绿抹胸纱裙,干净纯粹,像是春日的精灵仙子,三千青丝松松垮垮披散,似上好的松软绸缎,只用了一根嫩绿色的金丝步摇,叮叮当当,铃铃脆脆,冷声:“并无,但是本郡主一定可以出去,为此,本郡主可以不计手段。”
“郡主?!”白芍吓得不轻,连忙跑到软榻处,将她下午午睡时丢那儿的青白色软面绣鞋提了起来,追着她进去,“您不能赤足啊!怕是要受寒的!”
她去了里间,在彩绘戈云纹底的漆盂里净了手,又在一旁挂着的红罗手帕上擦了手,才低下头去,任由白芍服侍她穿了鞋。
万公公敲了殿门,外殿只见白术与姜赫二人在,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郡主她……”
“何事?”尉迟鹭那冷冷的清音从内殿传了出来。
万公公立马就放下心了,道:“太后说她晚间过来看您。”
如今,宫内的人几乎全走了,只留了一些不受宠的皇子公主们在。还有,便是太后她老人家了,不适合长途跋涉,更不适合去狩猎场那么危险的地方,只能留在寿康宫颐养天年。再有,便是被禁足了已经七天的建平郡主。
太后怜她一人无依无靠,又被禁足消磨了这么长时间,不见她,有些想念,便要过来看看。
“你看……”她勾起鲜红的玉唇看向白芍,绝美的面庞闪现的是浓浓的自傲和高贵,轻笑,“本郡主的法子来了。”
白芍有些冷颤,“郡、郡主说的是太后?”
她没有回答,抬脚向外走去,睥睨着万公公道:“你告诉皇祖母,让她不必过来了,建平还要手抄佛经,没有时间去见她老人家。”
“郡主?!”几人一时惊了,不知她这是何意?
“还不去?”尉迟鹭的眼神压向外殿处的人。
万公公身子一软,差点跪了,急急忙忙向外走,“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回禀太后的人。”
“郡主?”白芍提步走了出来,面带急色道:“这是何意啊?您难道法子又不是太后了?”
白术也开口提议道:“郡主,您开口求求太后,她必会让您解除禁足的。”
她捏起桌案上那一沓手抄的佛经,面色低垂含着微冷,听着窗外那噼啪噼啪击打窗纸的雨声,就越发的平静,道:“本郡主要的,可不止是解除禁足。”
还有,狩猎。
……
寿康宫
内殿
随嬷嬷低声将万公公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末了,又道:“郡主的意思,怕是不希望太后您前去。”
太后坐在尊位上,额上带着尊贵的玉红色玛瑙扶额,轻叹,“我岂会不知建平那孩子?要强,不服输,任谁到她面前都要矮上一截。可是,她这万般自负的脾性,怕是要吃亏的啊!”
“太后忧虑的是,但建平郡主自有主张,事事都是知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