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先扶您起来吧?”
“无妨,你去吧。”
白芍点头,行礼言谢道:“多谢郡主,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殿门被拉开,又被再次阖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嘎吱声来。
尉迟鹭手撑着床榻,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苍白着脸下了床,一路扶着床沿,衣柜,软榻,屏风,缓缓的走了出来。
站在偌大空旷的外殿处,忽觉自己有些孤寂,无人相伴,凄凉的可笑。
但是发觉自己有此等情绪之时,她更是嗤之以鼻。何时,她尉迟鹭还有同情这种东西了?
同情她自己嘛?挨了这么多的板子,受伤如此严重,还落了水?
不仅是牵连了皇姐,还牵带了白术下了水,受了寒,卧床不起。
果真,凡是遇上她的人,没有一个善终。诸如前世,凡此种种,真的太多太多了。
重活一世,她又做了什么呢?又做成了几件呢?不过是同样的失败透顶,任人宰割罢了。
越想越多,越想越繁复,她的脑袋好像要炸开了一般,身子晃悠了一下,仿若天旋地转。
尉迟鹭伸手便要去扶身旁的东西,但她忘了,她现在是走到了外殿中央,周围几尺之内并无任何可扶之物。
她就这样突然又迅速的嘭一下,狠狠的栽在了地面上,脸部着地,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殿内辉煌大气的金属地板是如何锋利而刺痛的撕开她的脸,流下深深的血口的。
“什么声音?”外殿的人大惊,反应过来便要推门而入。
但这都快不过突然蹿出来的一道身影,快的好像只留了一抹残影一般,掠过他们直直的推开了殿门。
“郡主?!”众人大骇。
这才看清那倒在地面的建平郡主此刻血流满面,从额头一伤处落下,直抵下巴处,整张玉白的小脸都染上了鲜艳的血红,人也昏了过去。
“郡主?”盛稷颤抖的揽起她,整个人都在发着抖。
众人也才看清,刚刚越过他们进殿来的人是盛校尉——盛稷。
不过盛校尉如何进宫,又如何进来的,他们已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了。
姜赫急的转身就往外殿跑去,“卑职去请太医来,盛校尉定要照顾好郡主啊!”
盛稷抱起她的身子往内殿跑去,背身怒极道:“还不去备药来?想看郡主流血而死吗?”
众人陡然回神,随即手忙脚乱的去找药,去翻丸凝散,去寻止血丸,去准备热水与白纱。
“郡主……”
“郡主,您先别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