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的家族在一夜之间覆灭,所有的朋友与知己也怕染上麻烦,纷纷避他远去,如今他又身处高位之上,怕每到月夜之初,便只能自己一人孤单的赏这夜景度日,无人相伴。
他将要抬脚过去,安慰安慰他,却见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也先他一步献了殷勤。
“长史大人——”傅萱端着手中刚烤熟的烤肉走了过来,娇小玲珑的瓜子脸上,还带着被烈火烘烤后的灼热感,本就不多肉的脸颊上,夜色下看过去,好像染了两坨绯红色的脂粉般,霎是动人脱俗,像雪白可爱的铃兰,空谷幽兰,天真纯净。
“这是小女和婢女一起烤出来的兔肉,长史大人要不要尝尝?”
“你说何?”他陡然转过身子来看她,面色在月色下显得越发冷森冷和肃寒,尤其是他现在这副没有表情的样子,更加不敢让人去多看他一眼了。
傅萱那刚露出来的笑意,又在顷刻间僵住了,“长、长史大人这是做什么?可是……可是不喜欢吃烤肉?”
“你方才说你手中拿着的是何肉?”
“是……是兔肉。”她捏着盘子的手紧了起来,看着他的目光有一些的害怕。
盛稷当即便弯起了唇角,嘲讽般的笑意挂在薄凉的唇角上,说道:“傅小姐倒是好一番心境啊,午时后,微臣刚狩猎了一只兔子,您还夸它说漂亮,这晚间一到,您就烤起了兔子来?”
“我……我不是的……”她心一慌,手中的盘子没有拿稳,便“啪”一声坠入了地面,满盘子的兔肉沾染了灰尘,不能吃了。
“小姐?!”
“傅小姐?!”
身后一众人看了过来,还以为是盛稷欺负了她去,不由的看向盛稷的眸光有些莫名晦涩,不知该作何反应。
傅倾皱着眉头,站起身来,脸色黑沉的不行,怕是自打来了武夷山之后,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丫鬟草烟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担忧的上下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姐,您没伤到自己吧?”
傅萱呆呆的摇了摇头,瞧着地下那些脏了的兔肉,有些可惜极了,眼眸处开始红润了几分,道:“是、是我自己不小心了……”
“小姐,这怎么能怪您呢?您好心好意拿这盘兔肉来送给长史大人,怎么能是自己的错?”
这话……
就是盛稷的错了?
是盛稷没有接她的烤肉,没有接受她的好心好意,这盘肉才没有拿住摔了的?
司徒墨可不敢听下去了,怕他们几人再有什么矛盾来,疾步上前,笑着开口道:“这肉没了便没了,我们重新烤便是,傅小姐没伤着吧?”
“没、没有,有劳郡王大人挂心了。”
“傅小姐说笑了,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