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也能用做交易?”
寒玉偏头,目光淡然而清浅:“不知道你读史书的时候可曾读到过这样一句话: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
玄度眉心一皱:“可那是饥荒时候,与当今不可同日而语。”
“大师,怕是寒山寺的香火旺盛,让你所见的人间疾苦都仅仅停留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上吧?”
寒玉下了马,双手揣在袖中踱步而行。
眼前这一片荒草覆没的地方是城南,除了没过人头的荒草,便是各种被丢弃的破烂衣衫和破碎瓷器。
偶尔还有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出现在眼前,实在是有碍观瞻。
寒玉在看到了第三个头盖骨的时候,便纵身一跃,踩着草尖行过那片令人作呕的地方。
不多时,一条近十米宽的河流出现在两人面前,河面上一个破烂的吊桥,成为了过河的唯一通道。
寒玉的脚尖刚落在吊桥上,脚下便传来木头的吱呀声。
偏头一看,吊桥上还有些刀劈斧凿的痕迹,想来是之前的人想要砍掉断桥,却没能如愿吧。
寒玉扫了一眼,心知这桥已经不安全了,说不定走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就断开。
本来桥下的水流就也凉,这要是掉下去,就算淹不死也免不了染个风寒。
思及此处,寒玉足尖一点,身形便好似风筝般掠向对面。
玄度被风吹的晃了晃,随即身形一倾追向寒玉。
“这桥看上去有些年月了,先前住在这里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不修一修?”
“一群土匪,能有个桥就烧高香了,还指望他们给我修好吗?”
“土匪?”玄度的身形又随着风晃了晃,但这次很快就稳定下来,“可是这里并没有土匪,不会是你杀了他们吧?”
寒玉越过桥头,稳稳落在对岸的小路上,看向沿着河边盛开的鲜花们,唇角微扬:“原是要杀的,后来城主拱手相让了。”
“为什么又要杀人?明明和你说过,你的罪业已经不能再累积人命了,会影响下一世的转世轮回。”
“罪业?”寒玉忽然间掩唇轻笑,笑声恍若雨天扫过檐下的风铃般清脆灵动,“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