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风元莞埋完之后,扶着手边的树枝缓缓道,“埋在这里等有一个有缘人,不必我亲手教,多省心啊。”
“你倒是会偷懒。”
风元莞笑了笑,默默起身。
兄妹二人缓缓踱步,来到花海间坐下,一人一壶酒相坐对饮。
一壶酒喝了一半,风元莞倏地开口:“我死之后停尸七日,若尸身不腐则继续停灵,若是腐烂,便将骨灰存于梅花树下,等阿翡来取。无论发生何事师兄都要记得,风元莞已然死了的事实。”
柏南不语。
闷头喝的起劲。
风元莞叹了口气,徉做无奈:“见色忘义果然不错,有了媳妇就不把妹妹放在心上了。”
柏南又沉默片刻,方低头闷声道:“为兄听不得死字,你若还有心就少提。”
“今日师兄应了我,我便再也不提。”
柏南阖眸,长叹了口气:“好,为兄答应。”
风元莞这才抿唇笑出来:“那就麻烦师兄了。”
自从说过这番话之后,柏南便隐隐有些担心。
总觉得有些事情脱离了原定的轨迹。
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眼前能见到的所有场景中脱离而出。
是无奈,是未知。
而人对于所有的未知,都带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但这一切的不安,都将终结。
终结的那日,霞光满天,百鸟朝拜。
城墙四周却蓦然升起嗡鸣声。
那时,柏南心中的不安达到了极点。
他匆匆冲出房门,看到密密麻麻的鸟类盘旋在天空中,不断地发出凄厉的悲鸣。
整座鱼城的天空散布了一片霞光,直直的照在花海那处。
柏南好像预料到了什么一般,推开梁仲堂的手踉踉跄跄的往花海那边跑。
姹紫嫣红,群芳争艳中,那一身白衣最为显眼。
是最纯净的白,内袍上的暗纹是大片大片的竹叶,袖子边滚了一圈的流云暗纹。
外边的那件白衣是件鹤氅,背后的仙鹤展翅欲飞。
最外层,是件白纱衣,给白鹤蒙了一层面纱看上去更神秘了。
层层衣摆飘在花朵之上,硬生生压倒了群芳。
欺霜白雪的白衣之上,是一方鲜艳如血的盖头。
那方盖头很大,大到足以完全遮住白衣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