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一脸认真:“我在心里给他们送去了祝福。”
彼得·赫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送去…祝福?
话题转了一圈,又回到最初的原点。
“…我不是来和你打嘴仗的,柯林斯。让我们好好谈谈吧——你既然干出这种事…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在表达内心的不满?”
彼得·赫勒自言自语:
“有时候,我也常有和你一样的想法。审判庭衰落了,执行官也没了良心。我受了伊妮德大人的恩,留在这儿,却不代表我认可如今的做法——我总思考,真正的问题出在哪…”
声音越来越轻。
“柯林斯。”
彼得·赫勒缓缓抬起头。他那张素来温和的脸在阴影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森冷。
“也许问题出在我们身上。”
罗兰歪了歪头:“谁?”
“我们。”
他说。
“出在仪式者身上。”
他似乎也明白这句话有多吓人,不等罗兰消化,飞快地说了下去:
“大漩涡、永寂之环、公正教会、圣十字、艺术协会…”
“或者那些连名字都来不及起就覆灭的小教派。”
“仪式者才是罪恶的源头。”
“罗兰·柯林斯。是我们这些邪恶、血腥、毫无人性的仪式,让这本该正常的世界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畸形儿。”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观察着垂眸不语的年轻男人。
“我们放大了人类原本的贪欲、恶念,让那些本该被善良与仁慈平衡的,压塌了天秤——时代的浪潮,历史的起伏,一切都在说明,仪式者才是不该存在于世界上的‘异种’…”
彼得·赫勒的意思很简单。
倘若没有仪式者,诺提金灯的血案也许依然会发生——但绝不会如此惨无人道,令人发指。
人类本身的正与恶念会相互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