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这位朱公子武功惊人,实是须得弄清他的来历,方可决定该如何应对,是以普云大师一时也顾不得颜面有失,直接出言相询了。
“呵呵,我没拜过师父,只是在皇宫中随宫中侍卫学过一些武功。”朱文琅呵呵一笑,老实答道。
教过他武功的人不少,上官雷也好,张定边也好,甚至韦一笑上官望等人,都未曾真正收他为徒,他这话自然不算说谎。
朱文琅自认说的实话,但普云大师和在座各位掌门人却均道他是不愿说出师门,有意隐瞒,若说宫中的侍卫虽多,但要教出朱文琅这等徒弟,恐怕还是无人会信,更何况朱文琅内功精纯,绝非几个侍卫能教得出来的。
“阿弥陀佛,原来朱少侠是跟皇宫侍卫学的武功,怪不得能如此博采众长,精擅各派武功了。”普云方丈以为朱文琅不肯说,也不再追问,淡淡地哦了一声,盯着朱文琅道:“据说‘雷霆剑’上官雷上官大侠生前便曾是宫中的侍卫总管,想必朱少侠是为上官大侠复仇而行走江湖了。”
“雷伯被那‘残月钩’冯奎所害,不过那冯奎那王八蛋已死,报仇是谈不上了,只不过在冯奎行刺雷伯之时雷伯中了剧毒,方才我也说过了,我这次就是皇上让我去唐门一趟查一查这剧毒的来历。”说罢从怀中掏出洪武皇帝朱元璋所赐的金牌扬了扬。
在座诸人均神色一动,原来只听于谦说朱文琅是锦衣卫千户,想不到居然还身怀御赐金牌,是朱元璋亲派的钦差,说不定便是皇上身边的近臣红人。
方才朱文琅的武功已足可让他在武林中占得一席之地,却不料这另一层身份更是惊人,这种官家身份虽和武林无关,却是他们这些武林中人颇为忌惮的,毕竟包括少林寺,任何一个门派就算能对付一个两个朝廷中人,但也不可能真的和整个朝廷为敌,否则的话不说别的,派个几万大军下来,就算要将整个武林中人杀个干干净净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如此,那方才朱文琅的言语,普云方丈大师便须得好好斟酌考虑一下了。
“阿弥陀佛,朱少侠,方才少侠说我普叶师弟之死不一定和唐门有关,让少林寺多加考虑,不要轻易和唐门为难,再仔细查验,不知朱少侠此话是否代表了朝廷的意思?”普云大师默思半晌,望着朱文琅缓缓道。
“晚辈不敢,我此次只是奉了皇上老叔之命往唐门跑一趟,和普叶大师遇害之事并不相干,朝廷如今恐怕也还并不知情此事。方才这话也只是晚辈个人意见而已。如今天下初定,百姓安居才十余年,百废待兴,朝廷十分看重大明的安定,不希望武林中有什么大的风波。唐门和少林寺乃江湖两大门派,两虎相争必然哄动江湖,引起动荡,朝廷只怕也不愿意看到。方丈大师您说呢?”朱文琅朗声道。
此话普云大师,包括在座的各派掌门人,也不能不承认朱文琅的话确实在理。
“阿弥陀佛,那不知朱少侠的意见是?”普云大师继续看着朱文琅。
“小子此次便是要去唐门一行,查访有关雷伯所中之剧毒,还有方才那块铁牌的线索,向唐门门主请教。方丈大师若是信得过晚辈,此次唐门之行我就顺道也找唐门探问一下这‘无影粉’之事,若是信不过,方丈大师可另派一人,要么与我同行,要么自行前去,到唐门找掌门人问个清楚,打探一下消息,若是唐门无法给个合理的说法,那时再上门问罪不迟,也免得两派轻易便起了冲突,说不定就遂了一些藏在暗处之人的意了,方丈大师您说是不是?”朱文琅终于说出真实意图。
“阿弥陀佛,既是如此,一客不烦二主,我少林寺便也烦劳朱少侠去往唐门时,顺便也询问普叶师弟中毒之事。老纳和少林僧众便在少林寺中恭候少侠消息,到时再做决定。”普云方丈想到朱文琅身份特殊,问起话来可以更直接,便主意已定,一个顺水推舟,干脆把事情全交到朱文琅手中。
反正此事在中原各大门派的掌门面前定下,无人可以随便搪塞过去,令事情不了了之,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说法。若是凶手真是唐门中人,朱文琅去要人,自然比少林寺上门问罪,压力还要大得多,毕竟没有任何一个武林门派,敢公然和朝廷作对。
“那晚辈就多谢方丈大师信任了。”朱文琅躬身行礼。
回到椅中正要坐下,上官灵凑了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话,便见朱文琅又起身道:“只是不知能否把普叶大师所喝的有毒茶水,分得一半给在下,在下好带到唐门去看一看是否真是‘无影粉’之毒。”
“阿弥陀佛,这是自然。”普云大师似乎早想到此,道:“此外还有我普叶师弟的些许血水,为查清师弟死因,老纳也只得留下了一些……好在普叶师弟素来精研佛理,深通佛法,肉身凡体于他也只是一具臭皮囊而已,想来不会因此而有怨愤——都装在玉瓶之中,便也请朱少侠带一瓶,托唐门验一验,究竟是否为‘无影粉’之毒……阿弥陀佛,此事便有劳朱少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