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停在空中,上面还沾有三娘冰凉的泪水。他慢慢放下手,将它们攥在手心里,想把它们暖热,可是它们却怎么也抓不住,只能一点一点慢慢的流到自己的心里。
两人沉默了片刻,三娘终于开口说话:“颍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还是不要在这里的好,我们这样独处……不合适。”
赵顼看着她说到:“我……我只想和你多待一会都不行吗?我……明年、明年……三月……三月我就要大婚了……”这几句话,似乎用尽了全力一般。
“恭喜——颍王。”三娘回的不悲不喜。
“可是、可是我,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他带着十二万分的期望说出这句话,默默的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三娘的面庞,希望看出些情绪。
“玉静什么也不明白,玉静恭祝颍王、颍王妃举案齐眉。”三娘深吸一口气,轻轻退后一福,不动声色的说着,脸上连刚刚的悲伤也不见了踪迹。
赵顼还想说什么,甚至抬起了手。可是手在抬到一半的时候又放下了,而后又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默默站了一刻,猛的转身、抬脚出门去了。
外面的冷风,瞬间就将赵顼包裹住,脸上一阵生疼。他大口的喘着气,冷风带着胸腔里也一片生疼。他飞快的走着,脚步颓然,就好像再不走就没有力气走了一样。
怎么那么狠的心!他很生气。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见她,可是她呢?只会给自己的伤口上再插上一刀!
赵顼在风里继续走着,庆州的那些对于他来说,都那么历历在目,他以为他们会将那种情感持续下去,他觉得自己永生都不会忘记。
他在今天见到三娘之前,已经做好了被她埋怨、被她无理取闹、甚至被她生气到不理自己的准备。甚至,甚至他其实是希望她来跟自己闹上一闹,说她在乎,说她难过,说她听到自己要大婚的时候快要死掉。他真的希望。
但是,今天看来,她似乎毫不在意,似乎已经忘记了他们一起经历的事情一样,而且那么恭顺的祝贺自己。
他想捏着她的手质问她,可是她却退的那么后;他想让她看自己一眼,可是她却恭敬的福在那里,就像自己是个陌生人。
他越走越觉得心痛,痛到不能呼吸,然后惨然的发现,似乎从他认识她开始,他从来都不曾明白过她,从来不曾。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三娘心里也一样痛苦着。
她原本都还很平和,听到赵顼的婚期也好,想到自己的及笄也好,虽然内心有些波澜,但是也不会有什么特别难过的情绪。可是,当她面对面的对着他的时候,这一切的不开心和难过都会被放大,会让她觉得自己无限委屈。她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