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赵曙仍旧没有醒来,赵顼却主动请缨去与大夏合谈。
虽然高皇后十二万分的不情愿,但是因着赵顼是在朝堂上直接请缨,众官员一致赞成,而且定在两日后就出发,已经无法更改结果了。
出发这天,大风刮起,赵顼在宫门口拜别了太后和皇后,骑着马,带着一小队轻骑,向着大夏出发。
赵顼看着越来越远的宫门,想着大皇子师王陶那日对他说的:“在下官看来,颍王不妨去一趟合谈,以定人心,以安天下。”
是的,这一趟他必须去,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就算没有曹太后和高皇后的斗争,想要天下人信服、想要赵氏宗室信服,终归还是要有些功名成绩在身上才好。
况且,高皇后整日守在父皇身边,也不怕立储之事有什么变化。
至于太后么,赵顼不明白她那句关于“何必在老兔子洞里掏小兔子”的话到底有几分真。
或者是她已经厌弃了赵曙的种种猜忌与违背,后悔扶持一个与自己离心的皇帝,还闹到仁宗皇帝要与赵曙生父共奉庙堂的地步,早已经让她寒了心。
或者是她也已经另有打算,毕竟那些宗室表面都很乖顺,但实际上都还不都是虎视眈眈?但凡利益达成一致,又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于是,赵顼更加坚定的策马扬鞭,快速的向西疾驰而去。为了自己、为了这个位置,他必须争上一争。何况,为了他心底的那个她,他也必须争上一争。
有些权利,他必争无疑。
可是合谈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顺利,这次代表李谅祚来合谈的正是那颇超斯笃。简直像个疯狗,一边指挥着夏军节节东进,一边与赵顼狮子大开口的要着各种利益。比那街头的泼皮还要难缠。
两天合谈下来,一点进度都没有。
外面的天黑的厉害,星子也没几个,空气里有干燥的灰尘味,似乎又要起黄沙。
赵顼一筹莫展的坐在窗边,默默的生着闷气,同时不停的查看着这几日他们收到的各种消息,可是翻来覆去似乎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王爷还在担心合谈之事?”蔡京看到他的神情问到。同时,一旁的韩维这次作为大皇子伴读也随赵顼同行,此刻他也正看向赵顼。
“是啊,这次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赵顼忧心忡忡的说到,“以往不论是合谈官还是使臣,都是以岁币为主,向我大宋讨要好处。而此次,那颇超将军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仿佛并不想合谈,而是真心想要攻打我大宋。”
“我也有此同感,”韩维赞同的说着,“可能是真的因为大夏国主受伤的原因,听说那颇超斯笃将军与那李国主有些姻亲,且之前非常受那李国主信任。”
赵顼点点头,毕竟大夏军队此次就是打着为国主复仇的旗号才异常勇猛的。
“我看却未必。”蔡京神色深深的说着,“我听闻素来那大夏皇叔嵬名浪遇骁勇善战、且与那李谅祚交好,此次复仇的话,怎么只见皇室远亲的嵬名山与嵬名夷山兄弟二人,反而不见那感情深厚的嵬名浪遇?况且,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那颇超斯笃说了算,也不见其他人。”
赵顼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接着说到:“确实有些蹊跷,想那箭伤完全可以在大帐中治疗,李国主何必要千里迢迢奔波回都城治疗?不似他的性格。而且所有关于李国主的消息都被封锁的死死的……”
韩维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三人瞬间对视一眼,心中有些想法达成了一致。
三天后,赵曙仍旧没有醒来,赵顼却主动请缨去与大夏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