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王与梁后自不用说,都想着成功以后自己如何征服对方,让这个天下成为自己的天下。
党项人也有自己的心思,都想以梁后为跳板,时刻等待着自己的部族成为大夏之主、乃至天下之主。
司傲自是有些担心事情败露的,毕竟羁押了那么多官员与将领,很难不担心走露风声。于是处处提防,想着如何保全自己。反正最后的胜利跟他也没太大关系。
韦忠则是对党项人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因为沛王,他是肯定不会与党项人合谋的。面对党项人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对于很多党项人的计划,只一味的打压,不愿意退让。
这样的几波人坐在一起,表面上打着哈哈,说着接下来的安排,实际上却都畅想着彼此都不相同的未来。真真是面和心不和,计划事情的时候也就难免会有争执,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于是一整天下来,后面的计划安排的并不是很顺畅,吃过晚饭之后大有不欢而散的意味。
梁后吃完晚饭踱到了三娘的房间。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沛王他们。三娘看到她只轻轻说了一句:“事情可顺利?”梁后愣了一下,微微苦笑:“顺利也不顺利。”说完,她颇有兴味的看着三娘:“你可要猜猜?”三娘摇头轻笑:“我怕猜错了猜对了都活不成。”梁后噗嗤一声笑了:“你随便猜,我不会伤害你。”
三娘盯着梁后的脸看了好一会,才说着:“想来你总体是顺利的,你们大夏的兵应该已经进入我大宋了。”她停顿了一下,“只不过,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顺利。或者说,没人听你的话。”
梁后的脸渐渐冷了下来,一改往日明艳的笑容,整张脸显得肃穆中透着敌意,看向三娘的眼神也冰冷起来:“你果然很聪明。”她没有想到三娘竟能看透她的心思,说真的,她觉得三娘有些可怕。
“不难猜。”三娘解释着,“你们行动已经有三两日了,理论上你们内外勾结肯定是可以做到第一步的。只是……”三娘看了看梁后的神情说着,“只是你却不见应该有的高兴与得意,反而显得有些烦躁,那就说明什么地方不顺利。我只是觉得世上最难的应该就是人心了,你一个汉人,带领一堆党项人,勾结汉人官员,对大宋发起进攻。这件事怎么想都是有些奇怪的。怕是党项人不会完全听命于你,汉人官员也不会服从你。而他们之间更是利益冲突的厉害,很难和睦相处。”
梁后听完,眯了眯眼睛:“你看人心还真是通透啊。”说完她接着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三娘皱了一下眉头:“你确定我会告诉你如何攻打我大宋的方法吗?况且,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么懂兵法?梁皇后说笑了。”梁后见她拒绝也不生气,哈哈一笑说着:“哈哈,你还弱女子?我可从来没这样认为过。你比那诸葛卧龙我看也不差几分。”三娘听了想到病榻上的李谅祚,于是开口道:“我不敢比诸葛,皇后却可比那曹贼。不若还是以天子号令诸侯的好。”她到也不是为梁后出谋划策,她只是单纯的想让李谅祚活着。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可以徐徐图之。
梁后听了三娘的话,没有恼怒,反而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这个节骨眼上,李谅祚说话肯定比她这个皇后更有用。于是当夜,她就去了李谅祚床边。
延州府内,沛王、梁后、司傲、韦忠,以及四五个党项族的将领齐齐坐在一起,每个人都很满意这次的行动,但是每个人其实也都怀着各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