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曾经季觉所设计的腿部义肢为基础,达到了难度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的全身级设计和补完,同时,抛掉了曾经遇事不决就堆料的恶习之后,恰到好处的构架了整个体系,同时,达到了最大程度的性价比。
为此,大费周章的,将每一部分的设计和材料性能挖掘到极限,只为了最大程度的降低生产难度和成本投入,确保它的造价足够低廉。
其中,尤其重要的一点则是……
最后的成果里,一丁点炼金术的处理流程都没有!
哪怕过程中有伊西丝的验算和试错,还使用非攻和炼金术不厌其烦的制作了诸多试验型,可最终,一切心血和辛劳所确保的,便是从生产线上流出的纯粹工业产物。
不具备灵质,也未曾经过炼金术的处理。
在面对难题的时候,手握非攻、身怀着三大传承的前提之下,还能够克制自身,纯粹以工程师的方式去解决问题,实在是难能可贵。
要知道,如今海岸汽车厂所有的产品之中,或多或少的都带着炼金术的痕迹,哪怕只是擦边,哪怕是利用了规则,可长此以往,协会绝对不可能放任。
倘若不能在这之前找到通过工业流程代替炼金术效果的方法,那么必然会遭到协会的管制,甚至禁令。
可那一副义肢不同,它是可以长久生产下去的。
哪怕赚不到任何的利润,就算将来海岸改组换上来一个唯利是图的CEO,也绝对不会放弃通过相关产品加深品牌影响力的机会。
这才是值得专门倒贴着钱去生产的金字招牌。
不论是谁都不会站在它的对立面上,只要它尚在一日,那么就能够得到崇光教会、残疾人协会和老兵俱乐部的支持。
同样,也能够让那些真正需要它们的人,重新站起来。
即便是这一份境遇的改变是如此稀薄,可相较现实之黯淡残酷,便已经如梦似幻。
“做的很不错,季觉。”
叶限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和褒扬:“纯粹作为工程师,你已经踏出自己的第一步。
就将这个作为毕业设计吧,回头把具体的过程和涉及到的处理写篇论文上来,然后就可以准备毕业答辩了,连带着研究生答辩一起解决。”
“啊?”
季觉呆滞:“这,这么快么?不是,我这才……这也不到毕业季度啊。”
“作为天门大学的教授,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况且,以你如今的样子,还把学籍赖在天门大学里才是问题吧?”
叶限反问:“难道你不打算毕业了?
那正好,我也可以安排硕博连读,正好有几个麻烦项目给你,做完之后出了成果,差不多也可以在天门争取个正式的教职了。
不过,我猜你应该志不在此。”
“这个,我……还没想好呢。”
季觉挠头一时犹豫起来。
不过,叶限说的没错。
他实在对做老师没什么兴趣。
真要让他走传统学术的路子去教书育人,那才叫流毒无穷,遗祸万年呢,鬼知道能带出一帮什么宝才来。
况且,工程师和工匠的身份虽然可以兼顾,但以目前季觉的状况,天人之前,都应该将重心放在自身的位阶和技艺上才对。
既然老师安排,那就这么决定了。
反正季觉是无所谓的。
他家就住在潮声工坊门口,难道还能赶自己走不成?
叶限最后说道:“至于荒海拉力赛的事情刚刚吕盈月跟我说了,多见见世面是好事儿,试试无妨。”
季觉顿时眼睛一亮:“那球哥……”
“鬼工我留着有用,别惦记了。”叶限说:“既然你敢报名,那就得做好自己兜底的打算,别事事都指望别人帮忙。
况且——”
她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提醒:“甲方那边不正等着你开口呢么?”
作为工匠,如果连预算和投资都不知道怎么要的话,那还是删号别玩了。
哪里有出门给人打白工的道理?
挂掉电话之后,季觉回到了厂区下的工坊里,接下来就再没有露头。闲杂琐事都丢给其他人去解决,专注备战荒海。
一直到一个多星期之后,庞大的熔炉之内骤然响起沸腾的声音。
无穷血色升腾涌动,宛如血海决堤,肆虐扩散。在转瞬间,就突破了物质的束缚,介于虚实之间的猩红将一切都吞没其中。
连带着季觉。
可自始至终,季觉岿然不动,仿佛礁石。
漠然俯瞰着眼前的熔炉。
奔流的血色来到他的眼前,就像是恐惧那样,骤然从正中开辟,去往了两侧。可不论如何流转渗透,都无法突破工坊的束缚。
无以计数的气泡从血色中升起,破裂,浮现哀嚎。
可当季觉伸出手的那一瞬间,哀嚎便戛然而止。就像是时光逆转,奔流的血色倒退着,向内收缩,被更胜于其的暴虐之力,重新扯回了炉中。
沐浴烈焰,饱受煎熬。
直到若有若无的铮鸣声自干枯的血色之中再度升起,响彻寂静,回荡在整个工坊之内。余音所过之处,仿佛就连空气都被无形的利刃所斩断,劈啪作响,不绝于耳。
最后的薪火熄灭在黑暗中的瞬间,无形的灵质之手探入其中,握紧,断绝最后的剑鸣。
一缕流光变换穿梭而至。
晶莹剔透的断刃,便显现在他的眼前!
磐郢再变!
在经历过之前荒原上的屠杀和牺牲之后,一口气完成了三重回火,正式进入了移型易髓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