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繁停住脚步:“花姐偷了几个孩子?”
大黄狗此时满脑子只有那美味肉干,呼哧呼哧地回答。狗类虽然忠诚,但在它看来,和眼前人说几句真话并不算背叛主人。
【四个,都是胖娃娃,这是第四个。】
夏木繁目光一凛:“前面几个呢?”小宝在她臂弯里躺着,那另外三个呢?送人?卖了?还是……
大黄狗歪了歪脑袋,忽然跑到草堆旁边开始吠叫。
【娃娃不听话,死了,都埋在菜地里。】
夜风吹来,似乎带着股血腥味。
夏木繁的后背开始发寒。
自己的孩子因病去世,贾湖花与邱田勤入了魔障,开着车到市区乱转,看到和孩子长得像的便偷抱回来。
两、三岁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他们到底是怎么养的?竟然一个接一个地死掉。
必须揭穿真相!
想到这里,夏木繁扔了根肉干给大黄狗,扬声喊了一句:“在这里!小宝在这里!”
吸引众人注意力之后,夏木繁抱着孩子来到亮处。
她走到岳渊面前,将孩子交给他:“刚才我发现他家的大黄狗鬼鬼祟祟往外跑,就悄悄跟了过去,走到后院菜地时闻到一股小娃娃身上的奶腥味,就这样在干草堆里发现了小宝。”
奶腥味?岳渊弯腰抱过小宝,吸了吸鼻子。
凑得这么近,除了稻草气息,什么也没有闻到。夏木繁这鼻子,真是神了!
岳渊低头检查手中孩子,发现孩子呼吸粗重,眼皮直颤。他托着孩子的屁股轻轻拍了两下,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眼下没有医生,岳渊担心孩子有什么问题,赶紧呼叫顾少歧。他虽然是法医,但学的是临床医学,紧急情况下也只能指望他了。
孩子身体软乎乎的,昏迷不醒,抱在怀里小小一团。岳渊也是做父亲的人,心中愤怒压抑不住,目光扫过邱田勤与贾湖花,冷声道:“你们对孩子做了什么?为什么不醒?”
贾湖花还在那里装疯卖傻:“你抱着我儿子做什么?这是我的柱子,你把柱子还给我!”
邱田野嗫嚅了半天,眼见得躲不过,低声说了句:“给,给孩子喂了点安眠药。”
“黑良心的!”夏木繁抬腿就是一下,正踢中邱田勤胫骨。
邱田勤发出一声惨叫,差点摔倒,但他心虚胆颤,不敢反抗,不停地哀求:“警察同志,我们就是想抱个娃娃当儿子养,我们没有恶意。自从柱子没了,我和老婆的魂就没了,我们不是人贩子,只是看这娃娃白白胖胖和柱子长得一模一样,一时之间没忍住,把他抱回家来。”
村委主任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挤出一个笑脸,帮邱田勤说话:“警察同志,邱三他们也是猪油蒙了心,因为孩子丢了才犯了法,他这个人平时挺老实的,也是儿子得病死了之后发了疯。”
到底是同村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村民们也都帮邱田勤说好话。
“是啊,他们也是可怜人。”
“就是眼馋别人家的胖娃娃,所以抱了回来。”
“把孩子还给他爸妈,再认个错,不就行了?”
想全身而退?
夏木繁忽然凑到邱田勤面前,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里闪着寒光:“前面那三个娃娃呢?你们养活了吗?”
邱田勤吓了一跳,后退半步,心脏开始急跳:“什,什么前面三个?我就只偷了这一个,我认罪,我真的只是看娃娃可爱,像极了我家柱子,所以才……”
“你们抢我娃娃,我不活了!”贾湖花双手被铐行动不便,她便挺直了腰杆往龚卫国怀里拱。她一身的肥肉,又衣着不整,龚卫国忙不迭地往旁边一让。
花姐径直冲到夏木繁眼前,还想再闹腾,却被夏木繁抬手抵住她额头,向后一推,花姐结结实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警察打人呐~欺负人啊……”花姐开始撒泼。
龚卫国有些头痛。
夏木繁却不急不忙,蹲下.身来,与花姐目光平视:“贾湖花,你真是没用!自己的娃娃养不活,别人家的娃娃也养不活!几条人命,晚上睡得着吗?有没有感觉后背凉嗖嗖的?”
听到这里,岳渊目光一敛,用眼神示意底下人不要动,让夏木繁继续她的审讯。
花姐像一只被拎起脖子的鸡,哭喊声突然卡在喉咙里,脸一下子胀得通红,眼神渐渐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