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弄得梁德政十分难受。
他心里也在暗自嘀咕着,想不到这位景元帝国的使臣邵曦邵大人竟是如此睚眦必报之人!
此前礼部怠慢了他们使团,如今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整个东穆国的礼部。
先不说他这么做是不是合情合理,单是这种举动便已足够大胆。
要知道,此时可是在东穆国境内,是在京城济州城的城外,出使他国竟还敢如此羞辱对方官员,这种事情岂是一般人敢做的?
此时梁德政倒是有些好奇这个素未谋面的使臣到底是何许人也,竟敢在东穆国境内如此狂妄?
虽然心中颇有不满,但梁德政也不便发作。
只好再次对白锦卿说道:“白副使,你看我们礼部这么多人等在这里,你是否能再去叫一下邵大人?邵大人若有怪罪,你就推到我的身上便是。”
白锦卿从始至终都表现得极为有君子之礼,此时见梁德政这么说,他再次恭恭敬敬地对梁德政施了一礼。
但回的话还是一样,使臣大人交代的事情他不敢有所违背,现在东穆国的礼部就两个选择,要么等,要么回。
梁德政面对白锦卿的回复也是无可奈何,背着双手在原地来回踱着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
此时最先说话的那位官员又再次开口。
“太不像话了!你们景元帝国自诩为礼仪之邦,如今派出来的使臣却如此的无礼狂妄,简直不将我们东穆国放在眼中,你们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看得出这位官员脾气有些火爆,可不像梁德政那么有耐心。
而且在他们的一再催促之下,白锦卿却依然表现得不急不忙,这似乎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羞辱,所以此时才出言不善。
面对着这位官员的叫嚣,白锦卿却丝毫不慌,只是将手中的折扇一合,正欲开口反驳对方却听到身后传来了邵曦的声音。
“狂妄?无礼?要说到狂妄无礼,与你们东穆国的礼部相比本使也只能是自叹不如,甘拜下风!
“各国出使皆都由礼部派出官员前往两国边境迎接使团,可你们别说没有派出人来,还只是让边关的一个都尉带兵随同使团来到京城,这已是无礼在先。
“如今使团已经到了济州城外,却被拦在此地,从上午等到黄昏你们才姗姗来迟,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怎么?让你们等一会儿就不耐烦了?与在场各位相比,我们又哪里无礼了?
“礼是相互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们自己失礼在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至于这位大人问我们是不是不想回去了?不知大人可有能力阻拦?东穆国的兵马你调动得了吗?我们若想走你拦得住吗?
“倘若你们将使团扣在东穆国,难道以为我们景元帝国会善罢甘休?你们可有把握战胜我景元帝国的千军万马?
“大人若是不知,可以回去问问你们的兵部或是你们的大将军,如今我景元帝国已在两国边境陈兵百万。
“你们东穆国难道真想为了我们使团再起兵戈,生灵涂炭?到那个时候你们将会被天下人所指,就算牺牲我们一个小小的使团又何足惧哉?”
在场众多东穆国的官员闻言都循声望去,只见一人正从不远处朝着这里走来。
白锦卿也转回身看向邵曦,这一看之下差点没笑出来。
只见邵曦既未着袍,也未束发,就这么穿着一件内褂,披头散发懒懒散散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刚刚的那一大段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是懒洋洋的,整个人完全是毫无形象可言。
在这样的场合,他以这样的形象和态度出现,何止是有违两国邦交之礼?这完全是一种挑衅。
如此正式的场合,梁德政与东穆国礼部的这些官员都是身着官袍正装前来。
而邵曦却连件便服都没穿,只穿了个内褂。
尤其是头发,古人皆以束发为礼,披散头发与人相见是极其失礼之事。
邵曦这么干摆明了就是没将对方放在眼里,没有人会相信他这是无心之举。
不过尽管如此,似乎这会儿也没有人更关心他的形象。
因为刚刚他的那一番话实在是太戳人心窝子了,搞得一众官员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人家邵曦说得也没毛病,你们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