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得快,才第二天早晨,就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
传闻说,帝王赫连钺心狠手辣到了极致,连他身边陪了他十多年的大红人路公公都遭了毒手。
有人道:“错了错了,听说是那路公公不知好歹,竟然敢下药勾引陛下,陛下一怒之下,直接将人吊在了蛇窟挂着,直接让蛇啃咬。”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但却没有人出来制止这样有损帝王声誉的流言。
第二日,本是帝王在琼林苑宴请诸位新科进士的日子。
魏枝早早便出了门,本是打算早点到宴,结果才出门,在路边等魏十三去买早食时,竟然听到了这一番言论。
他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漂亮勾人的眸子里瞬间积累了黑云,莫名压抑得让人生怵。
等魏十三带着简单的吃食回来后,他下令道:“今天坊间关于陛下的传言,去查,一字不漏的给我查清楚。”
他声音平淡冷静,底下却像是藏了些波涛汹涌的情绪。
十三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路奇,路奇。”魏枝轻声念着这个人的名字。
他记得这个人,这个人跟着他的陛下整整十年,以至于后面有一段时间,陛下都待他极好,所有人都知道,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路公公。
“想和我抢陛下的所有人,都该死。”魏枝轻声低喃,语气温和得可怕。
琼林苑大门前,已经停了许多马车,一路有人在大门处接待。
其中,以魏枝的马车最为低调朴素。
但待他下马车之后,正在门前寒暄交流的人都纷纷停住了交谈,目光转向这位容貌与才学都为上乘的状元郎。
魏枝如墨一般黑的长发被一根朴素随便的桃木簪挽住,色若春晓,面如新月,眉如浅墨,眼如月钩,唇色如朱,天生自带浓稠勾人的情意。
这般模样,倒是与他的字极为相衬。
魏新棠,魏新棠,但人却比那初开的海棠花还要勾人心魄。
这样一张脸,本该带着一丝勾人的魅,但因其周身清朗冷冽的气质,硬生生将那股艳气给压下,反而是周身气韵占了上风。
魏枝从马车上下来,刚一站定,便有人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
来人朝他行了个读书人之间的礼,轻笑道:“在下水湘一族颜轻御,字无奚,见过新棠兄。”
魏枝定定的看了来人一眼,回礼过去。
“无奚兄。”
二人并列前行,开始交谈。
“水湘和宣洲两地相邻,我还在书院中备考院试时,便有所耳闻新棠兄的雅名,早就想同你相识一番。”
说着,颜轻御抚眉轻叹道:“可惜入京参加会试时,未在书会上遇见新棠兄。”
魏枝眼中现出点点真切的笑意:“无奚兄说笑了。”
这话颜轻御说的不假。
魏枝的名声在京都没有那么广为人知,但位处宣洲和水湘的学子,谁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魏枝所作的诗词,被书肆老板整理成册,一直是书肆中卖得最好的书册。
但他行事太过低调,哪怕是同他同住一个书院寝屋的学子,都难得常见到他本人。
在学院时,除了平日不可缺席的夫子的课堂,他一律待在书院的藏书阁中苦学。
据说他出身贫寒,是宣洲一个小山村中飞出来的金凤凰。
可往日只知他才学不俗,如今见了本人,方才知,这人样貌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俊美。
颜轻御在水湘时,也曾被人列为美男子,但到了魏枝面前,多少有些黯然失色。
但他并不嫉妒这样的容色,反觉得,能与如此一人交为挚友,反倒是天大的幸事。
“新棠兄,关于这次殿试题目,可能同我说一些你的想法?”
颜轻御实在好奇,关于这次题目,魏枝是如何作答的。
水湘地带多水 ,关于水灾的治理在全国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
见到题目时,颜轻御转瞬心中就有了许多对策,结果还是输了。
魏枝道:“水灾的治理并不是最要紧的事,最要紧的,应当是如何安抚受了灾的百姓。”
“毕竟民生,才是国之根基。”
二人谈着,在侍从的引导下,朝园中走去。
结果走到宴会举办处,竟是在一处长了几株海棠树的林苑中。
此时三月初,正是海棠花开的初期,红且艳的海棠花一簇一簇的在枝头盛开,漂亮且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