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是付出巨大的代价了吗?我的手都已经断了,我的前程也已经尽毁了,还不够平息你的怒火吗?我们不能忘记所有的事儿,一切都重头开始吗?”
贺玉荣只差没有声泪俱下了,但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贺母不必多想,便知道儿子的想法。
他肯定也是想着,度过眼前的难关,有什么账,待到回到家乡后再慢慢算。
到时柳茵没人撑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还不是任由他们母子俩拿捏?
她便也帮着腔:“柳茵啊,一切的错,其实都是因我而起,都怪我眼皮子浅!玉荣其实对你一片真心,他也只是因我絮叨,才说那些话来应付我罢了。要怪就怪我这没见识的老婆子……”
“得了吧。我瞧着你们如此费劲,一会恨不能对我啖肉喝血,一会又假惺惺勉强自己说好话,我都替你们累。
我瞧你们是瞧得一清二楚的。我只恨自己未能早点看清楚!好好歇着吧,想要银子,那是一文钱都没有的。”
柳茵那洞穿一切的眼神,让贺玉荣只觉得似乎要将自己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那你为何,为何又愿意陪着我们?”贺玉荣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柳茵想起韦小叶有时候说过的那个词:无能狂怒。
此时贺玉荣就是这种状态。
她只笑笑,懒得再说。
其实若是贺家母子并未找来,她的记忆里还是留存着一些,在村里时他们对她的好。
她想着贺玉荣的手已经废了,她心气也平了。
就各自安好,度过余生吧。
但此时这母子俩又寻了过来,还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那么她对他们最后的那点祝福也没了。
因为他们真的不配!
她又静静地待了一会,韦小叶又派人过来了,要接她回去。
贺玉荣激动地站起身:“回哪去?凭什么?你是我贺玉荣的未婚妻,怎么能住到旁人家中去?你不是说好要跟我们回家乡去,以后一起过日子的吗?”
柳茵如看傻子一般地看着他:“被人给了希望后,又收去了希望,很难受吧?你也是这样对待我的。我不过是用你对我的方式,去对待你罢了。”
说着,柳茵便跟着婆子走出了巷子。
贺家母子连忙跟了上去,却发现柳茵走出巷子后,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