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蕖抿唇不语,片刻后不想再计较。
她给海棠使了个眼色,海棠便将锦盒递给霍瑾,而她则拎着食盒进了书房。
总得走走过场。
外头的情形沈惊游早已看的清楚明白。
连那锦盒里装的是哪家的祛疤膏,他都晓得。
姜芙蕖第一次生气,不是为他,而是为了霍瑾。
就算是恩人,姜芙蕖的关心是否太殷切了一些。
沈惊游坐在高椅上,银色绣青竹的常服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同色发带束着的墨发松松垮垮,几缕发丝顺着领口刺入若隐若现的白瓷锁骨,浑身檀香气息,清冷禁绝。
他手捧着一只沉香雕山形笔筒把玩,若有所思地盯着姜芙蕖进来。
一步,一步,迈着小而轻盈的步子走向他。
“听闻夫君病好,我来看看夫君。”
姜芙蕖将食盒里的燕窝端出来,放到沈惊游面前的桌子上,做完这些淡淡道:“夫君还有公事,我就不打扰,这便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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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游眉毛意外地挑了挑,在小鸟快展翅飞走时,一把抓住姜芙蕖手腕,将人带着抱坐在腿上。
昂贵的沉香木雕笔筒随着动作掉在地上,摔出长而深的裂痕,肯定不能用了,但沈惊游连眼都不眨一下。
姜芙蕖陡然被拉入冰冷的怀里,懵了一瞬,再发觉沈惊游双臂搂着她腰背,抱她在怀中坐着,脸上血色尽褪。
她同他的体力差距和身形差距太明显。
明显到她坐在他怀里,不过是小小一团,纵然再直着身子也不比他高半点。
现在这种动作也不好挣扎,怕他得兴欺负她。
姜芙蕖呼吸急促,抿唇选择倒打一耙道:“夫君这是做什么?书房里,各位夫子的圣贤理论你竟全不顾了吗?”
姜芙蕖第二次生气,是因为他。
不过不是为了护他,而是因为他让她不舒服。
可这等闺房之乐,她为何不舒服?
沈惊游认为姜芙蕖不是这种古板迂腐的人。
也不过想了这几天,他便想明白了。
若不是琵琶别抱,就是同他闹气。
他的芙蕖对他一见钟情,后来嫁给了他,再后来随他上京,除了这在外的三个多月,从未有其他见外男的机会。
而这三个多月他也查的清清楚楚,除了那个不算男人的霍瑾恩人,姜芙蕖见不到别的男人。
自然不可能爱上别人。
那就是生气。
生气了当然要好好哄着。
至于怎么哄,军中男人那些闺帷浑话他以前听了不当真,但现在想想,倒也没错。
“你我夫妻,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的。更何况,各位圣贤也不是无妻无子,圣贤话说得,闺帏内话也说得,怎么就算荒唐呢?”
沈惊游将怀中女子搂紧,侧脸在她脖颈蹭了蹭,薄唇轻吻,声音里带着诱哄,“我今夜搬回去,最近好好陪陪你可好?”
不好。
姜芙蕖满心拒绝,可他的唇吻了她的颈,辗转到侧脸,又趁着她出神,堵住了她的唇。
他竟又强吻她。
吻必,姜芙蕖右手抓住沈惊游的衣领,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恹恹的。
她杏眸里蒙了层水雾,一呼一吸似乎极为艰难,巴掌大的小脸微红,额上碎发染了汗意蔫蔫的贴在颊边,耳根子和露出的脖颈,甚至胳膊都带着浅红。
方才他并未用力按她手腕,手腕处仍是留下两道指痕。
沈惊游突然就想到在她这幅白腻柔滑的起伏画作上留下自己的丹青。
想画红梅朵朵,通篇全留下他的笔力风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印章名姓。
想到这已眼眸黑沉,再也压抑不住。
下一刻姜芙蕖忙侧过脸死死抱住沈惊游窄劲的腰腹,躲开他的视线。
“夫君,我头晕,我难受,好像病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