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焱推门而入时,谢无羁却未像往常一样起来,而是躺在床榻上,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可怕的杀意。
他咳嗽两声,摸了摸即将不保的脖子,还是一跪倒地,双手捧着信件道:“殿下,臣找到了竹筠苑里姜小姐写给昭毅将军的和离书。”
谢无羁方才还沉浸在仇恨愤怒中,闻听此言,从床榻起身,一把拿过贺焱手上的信。
“这是在姜小姐枕头底下找到的。”贺焱为难说完,偷偷看了谢无羁一眼。
就见谢无羁一会儿笑,一会儿抱着信大马金刀地坐在圈椅里,胳膊肘戳在扶手,右手修长食指搭在眉头,对那信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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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媳妇儿是我的,错过了一次,那也得还给我。”
谢无羁一遍遍读着信,笑望着贺焱。
“你瞧,多有骨气,是我的媳妇儿,我心都要化了,她怎么这么贴心。今天晚上,我就抱她回这里,再也不去那破烂儿屋受欺负。”
贺焱把心一横,在地上又磕了个大的,“可是殿下,姜小姐跑了!”
他忐忑地抬头瞅一眼瞬间石化的谢无羁。
“应该是昨天晚上您去过后,她顺着咱们挖的土洞跑的。带着阿宝和霍瑾,三个人一大早就雇马车出了城门。咱们的人在城门口看见极像姜小姐的人乔装打扮,而且隔壁国公府都乱的鬼哭狼嚎的。姜小姐走之前把下人院锁死,我从竹筠苑拿走信的时候,那个老管家披头散发趴在地上哭的好不可怜。”
谢无羁转动僵住的眼珠,好看的唇上下开合,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答应的,我今天还去看她。怎……会走呢。”
“她……”
谢无羁反反复复地盯着那封给沈惊游的和离书,视线定在其中一行——
“三则是芙蕖此生再不想沉溺男女之情……”
她骗了他。
昨天还说让他听话少动杀孽,原来是在告别。
捏信的指尖因用力发白不过血,谢无羁霍然站起。
片刻后,又神色平静地将信收好,放入床榻暗格里。
“有用。”他自言自语。
“等沈惊游回来,老子让他亲眼见着自己怎么被休的。”
谢无羁眸色发冷,贺焱伺候他穿好四爪蟒袍,精密绣纹盘踞前胸,滔天权势尽在举手投足之间。
贺焱提醒,“殿下,姜小姐跑了,我们……”
谢无羁声音冷冷,理了理袖口褶皱,踏着蟒纹皂靴迈出门槛,“自有沈惊游这孽缘讨她厌恶,我何必如此。”
贺焱噤声,抬头瞧着谢无羁走动间微风吹起的衣摆,只觉得俊逸超凡间,染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之气。
*
躺在牛车稻草上,并排和阿宝霍瑾一起望着蓝天吃饼的姜芙蕖此刻满心欢喜。
她离京城五十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