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七、金丹蜕凡

“你在看什么?”

下方,欧阳戎尝试蹦跳,循着谢令姜的视线方向望去。

只见蝴蝶溪西岸那边的天空,蓝天白云,寻常无奇。

谢令姜忽然低头道,“大师兄之前说到侧漏元气,修补好没?”

言语间,她手默默伸入圆圆鼓鼓的胸脯衣裳交襟之中,取出一只古朴玉盒。

无声打开。

两根葱指轻轻捻起。

下方的欧阳戎闻言无语,“都什么时候了,师妹还开玩笑……唔唔唔!”

眼前红影一闪,欧阳戎的话语卡顿,似是嘴被堵住。

“唔唔……”他弯下腰,喉结鼓动,两手捂嘴,指缝间传出一些艰难吞咽之声。

谢令姜递出水袋,欧阳戎抓住救命稻草般接袋仰饮,囫囵吞下某粒圆物,他捂嘴咳嗽,满嘴苦腥之味。

“咳咳咳,你……你往我嘴里塞了什么东西,什么怪味,呸呸呸。”

欧阳戎瞪眼无语,手指抠挖,尝试反呕。

可丹已入胃。

他话语缓缓顿住,低头看向自身。

不知为何。

似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但欧阳戎又不知何物。

他脸庞渐渐涨红,不禁伸手拉开严实衣领,透透气。

“怎么感觉越来越热。”

欧阳戎发现浑身上下暖呼呼的。

这不是一种生理上的暖,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甚至灵魂的颤栗暖意。

他身体宛若是一间门窗敞开的屋子,冬暖夏凉,现在“晃铛”一声,门窗紧闭。

空间封闭,温度渐升。

谢令姜取出淡紫手帕,默默给不再“侧漏元气”的大师兄擦了下嘴。

欧阳戎皱眉低头,被小师妹香帕擦嘴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连被淡紫香帕擦拭完的嘴巴里、多出了一股腌萝卜味道,他都暂时忽略掉了来源。

直至谢令姜收起手帕,素手抓起欧阳戎的大手,他才转头,皱眉欲缩。

“大师兄自己来望。”

谢令姜打断欲言又止的欧阳戎,抓住他手掌,齐齐跃上屋檐,一起遥望。

小师妹的手心略微冰凉且湿漉。

冰凉,可能是因为此刻欧阳戎手心温度过高,才觉得是她素手冰凉。

至于二人手心湿漉水迹,好像不是他的……

怎么这么多汗水?易出水体质?

就在欧阳戎的思绪天马行空之际,他手掌突然感觉到小师妹手中似是一股暖流涌来。

暖流自手少阳经渡入欧阳戎体内。

它一路上行,点滴不散,最后汇聚到耳颞部,也就是太阳穴附近。

欧阳戎只觉头两侧太阳穴一阵阵的鼓胀,宛若沙场敲鼓。

“这是……”

“大师兄别说话,集中注意力,放目远望……”

谢令姜俏脸绷紧,一本正经道,这副模样正经的似是手心紧张出汗之类的俗人之事都与她无关。

欧阳戎转头眺望山下百里外的蝴蝶溪西岸小孤山上空。

脸色怔怔。

他看见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或者说,是这方世界本质的模样,以前都被纱布蒙眼。

欧阳戎突然明白了他多出了一点什么。

“这就是望气吗……不过,柳家到底是在搞些什么鬼,这是异象吗,鼎剑要出世了?”

……

老铸剑师昨夜出奇的没有熬夜。

早早睡下。

虽然昨夜早早躺下,也只是半梦半醒,睡不酣畅。

但年老之人向来觉浅,倒也无碍第二日的精神。

不管如何,熬了小半辈子的夜,最后一日终于作息正常了一点。

老铸剑师点点头,多奖励了自己一坛酒。

清晨天蒙蒙亮,老铸剑师睁开眼,依旧一身麻衣下山,轻车熟路的走到那个熟悉的早餐铺子,角落坐下,等待早点。

除了早醒,老铸剑师今日也话多了几分。

实在罕见。

“你帮我送完东西,那小丫头后来就没再到剑铺来过吗?”

老铸剑师朝端来面片汤的程大姐平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