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头疼吗?要不,我们去县里,去主府请人瞧瞧?”薛婶子摸不着头脑,猜测着少爷的语义。
薛河弯腰捡起落地的枕头,将枕芯里塞满荞麦壳与艾叶的方枕放在少爷身前,弯腰垂头配合着说:“少爷尽管出气,气消了,好好喝粥”
“是呀,少爷,粥刚好能入口了”薛婶子应和着,只以为那药汤太苦,惹得少爷不快了。
傻少爷抿唇,瞧了瞧薛婶子手里的碗,最终将枕头摁在长工头上,转头去喝粥了。
月娘一夜未归,神情飘忽的从外面回了宅院里,脑海中还在不断回闪着王瘸子溺死在水井时挣扎青紫的脸。
回想起那浑浊惺忪的老眼,月娘猛地打了个冷战。
她捂紧了袖口沉甸甸的东西,苍白着面色安慰着自己。
那老东西早该死了,早该死了。谁让他不知足,一再勒索她还不够,偏要算计她。
也是他该死,终日打雁的偏被雁啄瞎了眼。
可是,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呢……
走了一个王瘸子,又来了一个石平。
“月娘”
冷不丁的一声呼唤,叫月娘惊得一周身颤。
“你去哪儿了?昨晚怎么没回来?你脸色好白,是出了什么事吗?”小翠揉着惺忪的睡眼,临近下午才起了,打水洗漱的路上正好撞见回来的月娘。
一连被追问了三四句,月娘只觉得烦躁,强压下要皱起的眉头,敷衍着:“我,我昨夜回来的晚,面色白,许是……吹了夜风的缘故吧”
“这样吗?你昨晚不是说身体不舒服,我们昨夜找少爷闹到好晚,你回来的比我们还晚呢!怎么不多睡会儿”
在县城主府,陪着少爷逛街跑了几天,回了村子里又赶上庙会,小翠当下只觉得身体被掏空,一点精力都没有了。
小翠打着哈欠,头昏脑涨的,也没深究,抱着木盆走了。
“……”月娘被说的一阵慌张,万幸的是小翠没再刨根问底,见对方走来,月娘才长舒了一口气,走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