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先生亲传弟子赵荣一人独斗八位魔教高手。]
[点苍双剑败走龙泉,二人联手同使摩云三十六番,未在衡山大师兄手上走过百招。]
[魔教香主入衡州府,闻听天山幻剑名号,望风而逃,据说其幻剑造诣已青出于蓝。]
[衡山派北至登封,一路除恶,淫贼蟊贼皆避其道。]
[觉悟山上,五岳剑派年轻一代第一人,独杀魔教三旗人马。]
这些江湖传闻本该当做笑话来听,他已经十分谨慎,还在嵩山上试探一番。
但后来也就没管了。
可此刻再读这些消息,却觉得颇为刺目。
左盟主何许人也,立刻又想到莫大先生的前后变化!
这一下,他心中陡然泛起一股寒意来。
眼中冒出不可置信之色。
“那少年,仅仅十六岁。”
左冷禅摸着下巴,“难道真是他?”
“若有这份心机能将我也骗过去,甚至真真假假,瞒过整个江湖。再加上这身天赋,此等威胁已远超莫大与岳不群。”
左冷禅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从未听闻过有这样的天赋。
靠着衡山派的心法剑法,更是不可能。
左冷禅冷静下来,摇了摇头。
可有了多番猜想后,哪怕否定了自己的猜测,眼中杀意却丝毫不减。
什么以大欺小颜面无光这种说辞,他从来不在乎。
不知怎得
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当日那少年完好下山的一幕幕,心中荡漾出悔意来。
“嘿~!!”
坐在老虎头上的左冷禅面上一冷,一道寒冰真气骤然激发,瞬间扑灭了练功房内的炉火!
跟着,又一道寒冰真气激射!
被火烧得滚烫的铁壶,竟也爬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冰棱。
……
“好凉好凉!”
衡山派藏剑阁外的亭子内,绿衫少女抬一只小手朝口中扇动,她看向那还在无情制冰的少年。
“荣哥总和别人不一样。”
“天气肃清,繁霜霏霏。暑气早没了踪迹,你竟还在做冰汤。”
“我在练功,顺便做的。”
赵荣看着布满冰凌的绿豆汤,并不满意,“这门功夫已练到极限,再想突破极为艰难。”
“若论威力,恐怕及不上左盟主的寒冰真气。”
只从任大教主疗伤时便能瞧出来,左冷禅的寒冰真气要胜他一筹。
寒气本只是辅功。
可自从有了一招诡异的冰雾幻剑,再加上寒气对敌时的妙用,心中不由出现许多想法。
少女只朝他脸上瞧一眼,猜得很快,“你在想玄天指?”
“嗯。”赵荣陷入沉思。
“爷爷说过,霜寒劲另有一篇,若将化水为冰的玄天指与霜寒劲融汇贯通,便能威力大增,催发至阴至寒之气。”
曲非烟凑近一些,低声道:“我倒是相信荣哥能练成,可那功诀在黑木崖上。”
瞧着某人脸上一些忧郁,少女转身便要走。
赵荣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将她挣了回来。
“去找你爷爷也没用,他现在无忧无虑,别去打扰了。”
“我去问问,确认一下他有没有把玄天指带出来,这一路奔逃,我们落下好多从黑木崖上带下来的秘籍,”曲非烟一脸可惜,“早知如此,我来保管那些秘籍就好。”
“爷爷的琴谱一本没丢,他对那些功夫一点不重视。”
赵荣露出一丝笑容,“不用费心,我知道哪里有玄天指。”
“使玄天指的那人叫黑白子。”
少女眨了眨眼,也没怀疑。
小掌门掌握了一整个门派的情报消息,肯定比她知道的多。
“荣哥,你这样犯愁,可是此人不好相与?”
转而又反应过来:
“是了,玄天指是黑木崖上的武功,这黑白子定是魔教中人,泄露黑木崖上的武功是死罪。”
“既能练成这门功夫,定然实力不俗,想从他手上得到此功,也是极难的。”
赵荣不由皱眉。
黑白子好棋,向问天用《呕血谱》让其走不动道。
他本有寻棋谱去换武功的想法,可结合非非所说,这基本不可能。
江南四友中,黑白子最是不同。
围棋之道,乃是方寸之间定强弱,要与人厮杀角逐才能满足胜负欲。
一个人研究棋谱,等于是闭门造车。
这与研究音律、书法、画画都不同。
所以另外三人各迷己道,黑白子虽好棋,却也胸怀宇宙,觊觎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这梅庄是龙潭虎穴,江南四友皆是高手,大庄主还自创一手七弦无形剑。
赵荣微微摇头,暂时放弃了去西湖梅庄的打算。
少顷,曲非烟去听风台那边练剑去了,留赵荣一人在亭中。
回到衡山这几日,赵荣一刻没闲着。
首先召集同门,将众人较为生疏的仙三剑路与他们详讲一遍。
又仔细瞧了瞧同门的练剑进度。
选出那些已经熟练掌握一路快剑的弟子,从中挑出了十六位对惊门十三剑感兴趣的,让他们先试试这套剑法。
若是一窍不通,毫无头绪,那只得作罢。
赵荣给了十天时间,让他们尝试,好定下最终人选。
“师兄!”
全子举一路小跑过来,赵荣笑着往前迎了两步。
“全师弟,可是有北边的消息?”
全子举开门见山:“确实有。”
“我收到飞鸽,少林武当与嵩山派的人马上要在延津聚首,江湖传闻正道三大魁首又要商议对抗魔教,我倒觉着只是完成灵虚道长的遗愿。”
赵荣点头,“不错。”
“真要拿主意,左冷禅冲虚与方证大师一定会到。”
全子举坐了下来,“近来魔教很是老实,离咱们最近的饶州分舵,彻底龟缩起来。”
“中原一地的魔教,也没有因庐州之事反扑,奇怪得很。”
“外界都在说,少林武当与咱们五岳剑派联合在一起,魔教怕我们打上黑木崖,所以不敢妄动。”
“这些消息倒是让江湖人振奋,现在各地都盛传正道联盟在庐州灭魔,那些参与其中的武林人各都扬名,没参与的人也跃跃欲试。”
“黑木崖毁了招牌,若有下一次正邪之战,恐怕投靠魔教的人马会变少,正道这边的助力会大大增加。”
“这是近十多年来,魔教声威最低谷的时期。”
赵荣陷入沉思,隐隐感觉不妙。
魔教会怕打上黑木崖?
实在不可能。
连童百熊都活得好好的,任我行也没带人打上黑木崖,上面高手绝对有一堆,更何况还有天下第一坐镇。
江湖上除了他,没人懂东方不败的真实功力。
这气氛.不对啊。
又听全子举兴奋道:“师兄这次也是大大出名,觉悟山上的江湖人瞧见师兄杀魔教贼人的手段,他们朝各地传扬,说师兄一人杀了魔教三旗人马。”
“五岳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名号已经名扬南北!”
“之前还有人质疑师兄一人独斗魔教八大高手,现在这些质疑声也变成了赞扬声。”
“尤其是咱们衡州一地的江湖人,大家都觉得脸上有光。”
“衡阳城内的茶馆酒馆,师兄的名号日日被他们提起。”
全子举与有荣焉,“师父说要举行掌门大师兄礼祭,我本打算对外宣传造势,现在也全省了。”
赵荣越听越觉得不妙。
他心中莫名一跳,有种压抑之感。
连忙出声提醒:
“师弟,近来低调一些。”
全子举瞧他面色有变,心中虽然疑惑,但对赵荣的判断,他是决计信服的。
“可是听到了其他消息?”
“没有。”
赵荣摇了摇头,“衡山派的消息现在都是你在负责,我肯定没你知道的详细。”
“不过.”
“魔教作风有变,似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越是这般时候,咱们越不可做出头鸟。”
全子举闻言一肃,“明白了。”
又道:
“我已调查到漠北双雄所在,他们此时就在饶州分舵。”
“那照着师兄的意思.”
“暂时先不管?”
赵荣点头,“嗯,先等北边的消息。”
“正道魁首们给信号,咱们再动手,武当少林嵩山他们说要抗魔,我们再灭饶州分舵。”
“派人去永州一趟,看望一下马帮的宗瑛琦和公孙深度夫妇,叫他们知道咱们惦记着漠北双雄之事即可。”
“记下了,”全子举又问,“还有年关之后开山门收徒的事,师兄可有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