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昆仑牛脾气道人果然有能耐!
如此手段,在场谁能一招败他?
震化子一剑袭来,斩碎了那些无形剑气,顿时劲风四碎,拂人眉发!
“哧——!”
忽然一道更耀眼的白芒从青衣少年的长剑上陡然绽放!
震化子一招十三种变化仿佛被瞬间看穿。
二人长剑相交,震化子举剑过顶,赵荣猛力压下!
震化子顺势下泄,巧妙化劲。
三尺秋水分明被他御于身外,可他胸口白衣尽碎,袍服崩烂!
胸口一阵钻心疼痛,而后血光飘洒,飞溅镖堂!
那伤口狰狞,长过六寸,直到脐下,观者无不失色,惊悚诧呼。
剑气~!
青衣少年抬剑,剑上白芒湛湛,他眼扫何处,白芒耀在何方,众人无不静默,收拢兵刃。
孙堂主被白芒耀过,心肝颤颤,几欲先走。
昆仑派第二高手,一招而败!
然而,这万万不是最惊人的.
“剑气!你.你这是剑气~!”
“你竟能剑气有形!”
震化子摸着伤口,顿时左掌全是鲜血,可他脸上无有半分痛苦,竟全是痴迷。
似乎这剑气带来的伤口,就和昆仑雪峰一样神圣。
他死死盯着面前少年的长剑,剑尖就和雪山一样洁白,看不见半分猩红。
“此剑可是小道?”赵荣问道。
震化子此刻看向赵荣的眼神全变了,像是天山冰湖一样清澈,还荡漾着神圣庄严之感。
“大道!”
“此乃练剑之人的无上大道,可称剑神!”
“在下实在眼拙,适才多有冒犯。多谢剑神不杀之恩。”
他态度变化太快,搞得赵荣很不适应。
本要放出去的狠话,现在全都咽了下去。
震化子的伤口还在淌血,他却毫无觉察,一双眼睛全盯在赵荣脸上。
不住感叹:
“剑气有形到这种程度,简直匪夷所思。我师兄的乾坤一剑与之相比,那也是差之千里。剑神何日驾临昆仑山玉虚殿,我昆仑派上下定全派相迎。”
这.
看他的样子竟然非常诚恳。
赵荣盯着他的伤口:“震先生还是先治伤吧。”
“不打紧。”
震化子朝四周看了一眼又道:
“辟邪剑谱虽传得奇妙,但就算是在林远图身上也无有半点剑气传闻,我心中好奇,不知剑神为何到此,这剑谱是半分都吸引不了你的。”
赵荣伸手朝林震南示意:
“我与林总镖头有旧,此次到福州便是为了化解林家之难。”
“林总镖头已作出决定,想要放弃那未曾见过的祖物。若还有人盯着镖局不放,那便是与我为难了。”
赵荣此时说出这番话,说服力大大增加。
有此剑术,何必盯着剑谱?
一时间众人看向林震南的表情都有些不同,福威镖局多了个大靠山。
原本是块肥肉,现在谁敢再吃?
“原来如此,佩服、佩服!”
震化子又看了赵荣一眼,指着自己肚上的伤口道:“辟邪剑谱对我已无意义,我的人生妙谛就在这道伤上,这一剑足够我闭关三十年。”
“若是在下老死前对这剑之大道有所悟,便再下昆仑寻剑神指教。”
“有形乃大,有形乃大啊.”
“告辞!”
震化子无视了堂内院外一众江湖人,朝赵荣拱手告别,赵荣也朝他拱手。
几名昆仑弟子立刻跟上。
震化子一直在感受伤口,体会这道剑气,昆仑派天龙五诀,凝形练真,剑气就是他的痴痴一梦。
如今得见,果真人生妙谛。
血从厅堂一路滴到镖局大门,他丝毫没有处理伤口的打算。
滴血至昆仑,剑气入玉虚。
震化子想将这剑气带入昆仑山玉虚殿
他的每一滴血滴在地上,对于其他武林人来说,那全都是震慑!
这震慑.来自潇湘剑神!
昆仑派已走,少林、武当、嵩山、泰山、峨眉、崆峒、丐帮、日月神教.各大派的目光全都凝聚在那青衣少年身上。
潇湘剑神的剑法本就惊世骇俗,如今又练出有形剑气.
天下诸派,此刻谁敢撄锋?
“好!”
这一声叫好竟然来自日月教这边的童百熊。
“潇湘剑神能与我东方兄弟齐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我给东方兄弟一个面子,就按照你方才所言,只要林家拿出剑谱,我们绝不与他们为难。”
上官云也道:
“福威镖局与我日月神教本就没有仇怨,既然林总镖头与剑神有旧,我们只要见到与东方教主有关的剑谱,那就没有理由再对林家动手。”
赵荣闻言看向那边的向问天。
天王老子放下酒葫芦:“我对林家没有恶意。”
赵荣的目光错开武当少林,看向丁勉。
大太保不与他对视,只是说道:“魔教都不会动手,更何况我正道各派。”
“我们到此,只是不想让剑谱落入歹人之手。”
“不错!”
不少正道人士点头。
赵荣则是看向余沧海:“松风观的余观主呢?”
余沧海道:“我青城派想借剑谱一观,若得偿所愿自然不会为难。”
赵荣冷声道:“能否得偿所愿各凭本事。”
“余观主,若你青城派还要纠缠不清,我便上松风观与你论道。”
“不敢。”余沧海哼过一声,侧身甩动衣袖。
他心中气闷,此刻却不敢再发作。
他能熬死林远图,再熬死林仲雄。
却休想熬死眼前这位。
恐怕只有后代的后代才有报仇机会,心下极度憋屈,甚至有些理解师父长青子为何郁郁而终。
不过,对于辟邪剑谱的渴望变得更深了。
如今话头已经挑开。
在场众人始终是奔着辟邪剑谱来的,除了余沧海,其他人压根不关心福威镖局。
此时潇湘剑神作主,正邪两道都已发声。
心怀忐忑的林震南这才被赵荣从旁请到中央。
赵荣敢震慑正邪两道,林震南已知家底几何,半分也不敢托大借赵荣之势。
他朝堂内一众高手拱手鞠躬,又朝院外拱手。
“今日福威镖局蓬荜生辉来了这么多江湖高人,真是林某人万难想象的。我林家有无辟邪剑谱其实在下并不知情,远图公虽有遗训但也未曾提过那是剑谱。”
“既然江湖传言如此详实,想必那遗训中的祖物果真是剑谱了。”
在场众人闻听林远图留了祖物,不少人眼中的兴奋贪婪掩饰不住。
“那祖物在何处?!”有人急问。
“快说快说!”
他们还要再催,但见青衣少年飞来一个眼神,登时闭上嘴巴。
林震南继续道:“这祖物我林家后人从未去翻找过,诸位英雄从我的武艺就能看得出来。”
“若真有神功妙法,哪怕林某人资质再愚钝,也不至于练了几十年还是现在这种水平。”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得而知。”
众人揣摩他的话,明白了他的意思。
贾布说道:“你武艺稀松只是寻常镖头,我们知道你没练过,莫要再多说,现在只管把那祖物拿出来。”
“远图公遗留之物并不在镖局。”
“嗯?”
“那在何处?”
林震南迎上所有人的目光,顶着巨大压力道:“在我林家祖宅,那宅子已荒废数十年。”
“远图公的遗留物便在那里。”
林家祖宅?!!
余沧海听罢满脑懊悔,嵩山太保听了如坐针毡。
祖宅,真在祖宅!
丁勉头皮胀痛,追问道:“在祖宅哪里?”
赵荣一听丁勉的话,立刻知晓嵩山派的人到过林家祖宅。
他们不问祖宅在哪里,说明打听出了向阳巷。
林震南也听出一丝猫腻,他也不傻,先举手向天发誓。
“接下来林某人所言句句属实,但有假话叫我满门不得好死!”
他发此毒誓叫众人更加专注。
又听林震南详细说道:
“我林家祖宅在城北向阳巷,那边城头有个双狮桥,跟着沿河朝南数第六道巷子便是向阳巷。现在又叫葵花巷,一直朝巷子深处走,黑门白墙单独开辟又很是破败的宅子便是我林家祖宅。”
“烟囱后院有三个地窖,祖训所言那物事就在其中一个地窖中。”
林震南还准备说一些场面话,可堂内院外已然大乱!
在他说到“地窖”时,一道白影极速冲出。
正是向问天!
魔教那边的堂主长老忽然一愣,邬石两位长老大吼一声:“什么~!”
这向阳巷林家老宅,岂不就是他们的福州驻地!
“向问天去了,快追!”
贾布大喊一声:“天河帮、白蛟帮、长鲸岛、五风帮、长刀门.全部听令朝向阳巷去!”
“杀向问天夺剑谱!”
童百熊也大喊一声:“谁挡杀谁!”
上官云披风一震,踩着前方一人肩膀飞掠而出。
正道各派人物也争先恐后。
大门被堵住,大太保丁勉拔地而起,托塔手掀开镖局屋顶,破瓦出堂。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