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江湖上,在一众武林人心中,那种感觉已难描述。
此时忽然在盘州草原的山峰石壁上看到他的刻字,众人心情可想而知。
风寒竹儒雅的脸上,眼皮一直在跳:
“这字迹是新刻的”
“剑神.他才来过云贵之地不久。”
“也许没多久之前,他就站在这里!”
一联想到这些,他们的心中实难平静。
简彦曾道:“那些毁掉盘州遗刻的人,应当也看到了这五个字吧。”
韩万通明白他的意思:“这些毁遗刻的人就算看到,恐怕也没胆子将这五个字毁去。”
话罢,他们又沉浸在这五个字中。
想参悟剑神留字的深意。
又渴望从这些锋芒毕露却淳朴自然的刻字中,找寻一些灵感。
方才看到盘州遗刻被毁,他们虽有心理准备,可失望是免不了的。
可此时.
却又被惊喜覆盖。
赵玉彦与赵霏看到那五个熟悉又亲切的刻字,也愣神良久,心中比他们还要吃惊。
原本盘州遗刻被毁,简彦曾等人不会在此逗留。
现如今,他们已经挪不动脚步,在此观摩剑神所留。
姑苏姐弟告辞离去时,风门主他们送了一阵,又回到了石壁边。
姐弟二人昨晚听过三人的故事,不觉得奇怪。
从他们的武练之途来看,这五个字的意义实在深重。
赵霏与赵玉彦不曾稽留,当天离开商队,骑马出草原,直朝凉都去。
这一路上,他们也在讨论刻字的事。
“姐姐.”
“那字迹可是新得很。”
赵玉彦小声问道:“你觉得爹爹现在在什么地方?”
赵霏道:“也许就在这草原上。”
她又道:“也许就跟在我们身后。”
少年闻言缩了缩脖子,不由朝身后瞅了瞅。
旁边的少女被他逗笑了:“你还真看呀。”
“就算爹爹真的跟在我们身后,他不想叫你察觉到,你怎么可能发现。”
“这倒也是.”
赵玉彦点了点头,又小声劝说:“姐姐,我们还是别去凉都了。若爹爹真在附近,他瞧见我们与赵姝比斗,一定会惹他不高兴。”
“娘虽教导我们要有心气,有志气,但更要尊重师长。”
赵霏笑了笑:“你甭担心。”
“爹爹若不高兴,岂能叫我们跑到云贵之地。”
“这会儿他若真的在附近,也许正瞧乐呵呢,我们又不是与赵姝打生打死,到了会仙楼,说不定他就在某个地方看戏。”
赵玉彦看到那五个崭新刻字,显然思绪有变。
听姐姐出姑苏胡闹也就罢了。
若是自家老爹当面,自然规矩许多。
他又想开口劝说.
赵霏出声打断:“先见到赵姝再说。”
赵玉彦闻言四下环顾,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
“爹,是姐姐要寻赵姝,我可是一直很听您的话。”
一旁的赵霏见他这个模样,又被他气笑了。
她一抬手,只听一声马鞭响,赵玉彦身下的骏马立时吃痛狂奔。
姐弟二人跑马草原,一路翻越驼峰,下高坡。
终于又上了去凉都的官道.
滇黔交接,安顺之西,磅礴的乌蒙山横过。
凉都乃春秋牂牁,战国夜郎。
凉都城南,有一城隍庙,道旁是一连排的银杏树。
今日来此上香祈福的人不少。
官道旁边,一名腰间佩剑二十多岁的白衣女子,正与一名十岁出头少年一道牵马。
少年东张西望,瞧着城隍庙前甩枪弄棒的卖艺人。
在他眼中,这些卖艺人的武艺难免有些粗糙。
可他却看得津津有味。
旁边围观的路人在听到“咚”一声巨烈锤响,看到胸口碎大石这种惊人表演后,全都响起叫好之声。
杨君采见到这般热闹,不由远远跟着笑了。
“走。”
听到姐姐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入了一家客栈,将马交给店前伙计,直上二楼用饭。
凉都要比盘州城热闹,街道车水马龙,客栈人也极多。
他们才坐定,四下一片喧阗,说什么的都有。
有些事情,哪怕他们不感兴趣,不想打听,也因为周遭的议论声钻入耳朵。
那些说话的江湖人,远不止本地口音。
不少是最近赶来凉都的。
他们自然是奔着遗刻来的,所以一直讨论与此相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