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食就是早饭,往日,要等天亮了,娘亲才会去做饭,但今天太早了,没来得及准备。
“葬礼,不吃饭。”燕槐安摇摇头,似乎没有吃饭的心情。
“那...等天亮了,我就带燕小姐过去吧。”娘亲说。
燕槐安点头,端了张板凳,坐了下来。
庄行这会没有装睡,他醒着的,吱吱呀呀地朝着槐安小姐伸出手。
槐安小姐把他抱到腿上,两个人坐下来,安静地聆听着外面的风雪声。
天亮之后,娘亲去灶房里提来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熏肉,用草绳绑上。
“燕小姐,我们走吧。”
“好。”
出门前,娘亲用毛绒毯把庄行紧紧包起来。
外面飘着小雪,出门后,能看到零散的人往同一个方向走去,手里或多或少都提着东西。
路上没有人说话,娘亲在前面领路,带着燕槐安来到了村外的溪边。
老猎人和村长站在那里,他们手持锄头,敲碎了溪水上的冰面,有人把棺木抬了过来,身穿丧服的几人跪在了棺木边,庄行看到了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不像那日乱踢乱打了,只是她虽然和丧眷们一起,却没有身穿丧服,其他人烧起纸钱的时候,她更是不为所动。
这像是一种神秘的仪式,等待纸钱燃烧的灰烬飘到水面上之后,村长和老猎人就拿起碗,在河里舀水。
他们接替着,一人舀一碗,往打开的棺木内泼水,大概是在为死者洗净身子,一共九碗水从棺头泼到棺尾,泼完后,他们把接水的碗扔到棺内,跪下的丧眷一同起身,合上了棺木。
之后,棺木就被抬走了,丧眷们这才哭出声,跟着一同前去。
庄行格外关注那个小女孩,不只是因为她的特立独行。
虽然她没有哭,庄行却觉得她才是最伤心的那一个。
她一定和死者有着莫大的关系,在庄行看来,她之所以不穿丧服不烧纸钱,也不跟着出殡的队伍去埋葬死者,是因为她在抗拒,她不相信那个人死了,所以不愿意做任何与哀悼有关的事情。
她站在那里,眼神一直看着某处,好像在等人接她回家一样。
她好像,还没能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