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影走近他身边,也盘腿坐下闭上眼,思考今天中午该吃些什么:“昨夜阵法被误触,离魂入梦了。”
“入梦…神魂可有受损?”琴鹤君睁开眼,满眼不赞同地看着她:
“昨夜就应该依我所言,你我二人同席而寑的。”
“…这,不太好吧。”
“有何不可?”
青年感到奇怪地微微歪头,乌黑的眼中满是不染世俗的疑惑:我当年出世指点君王,常常议事至深夜时就同榻歇下,更何况你我?”
“当年你尚未化形,我也常栖于你身,还因为不熟悉树上歇息而常常摔下来。”
丹顶鹤是单脚站立着陆休息的,为了适应在梅树上睡觉,在祝影的记忆里,这只大鸟摔了不少跤。
就算这样也要执着地扑扇翅膀飞上去继续睡,硬生生地改变了习性。
“只是百年时间…你我竟生疏到这般地步了吗?”
昨夜月光下的清冷仙人在此刻总算多了几分人气,有些失落地垂眸看着自己的腰佩,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脆弱:
“世间万物,唯有你我得此机缘,踏上这再无旁人涉足的道。若是连你也不与我同行…”
“那我就真的是孑然一身了。”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情,在修真界有无数人共同踏在这条道上,是大势所趋,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这条道的正确性。
可是琴鹤君生在的这个时代没有仙,妖都只有勉强开化的寥寥几只。整个天下独他一人走在这条逆天而为的道上,就算是百般坚毅的心性也难免动摇。
祝影是他在这条道上唯一的道友,这世间再无人能与他并肩同行了。
他不想失去这个同行挚友,所以他分外关注祝影相关的一切事情,生怕她误入歧途身死道消。
祝影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人昨天晚上看豹豹的眼神怪怪的。
合着是觉得自己不和他玩了,另找了豹豹做朋友?
话糙理不糙,祝影倒也没说错。她好笑于这如同皎月的仙人入世百年竟依旧保持着孩童稚子一般的心性,又难免有些愧疚。
因为她还真不打算走成仙的仙途。只待续了乾元国气运,她就卸下重任游山玩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