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籍和田地的批落要比建房快上许多,田地也是早已开垦好的,刚好省去了开荒的步骤。现下正赶上三月中旬清明桃花落,已经要比二月份播种差了一些,最晚最晚也要在桑树落花之前完成播种了。
偏偏种地也不是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能完成的事情。耕地、播种、秋收,简单来说就这三步,但是把任何一样单拎出来,就要考虑到一大堆东西。
就论如今时下要做的播种来说,既要提前选出种子来晒干、又要浅耕田地划分供人行走的田坎、还要考虑不同作物的播种间距。
早在预备播种前二十天的时候,官府打开地窖取出种子分发下来,谷婆婆也就没出门,拿了木盆和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帮着她用水淘洗。一点点去掉其中漂浮的空壳和杂草,将剩余的种子晒干,然后再拿出播种。
祝影也没闲着,从村长家借来了农具,扛着锄头去田地浅耕松土去了。
一亩地长十八丈,宽四丈八尺。为了播种灌溉方便分区管理,就要将其横断为十五块。十五块田地之间要堆出十四条道供人走路,每条道一尺五寸宽,每块田地占一丈六寸宽。
祝影分得了七亩地,乍一听好像不是很多的样子,她就草帽一扣,扛着锄头哼着小曲去了。
她去过的现代位面都废除了有关亩的计量单位,不再使用在实际生活中;她在古代位面的那些高大上身份更是和种地八竿子打不着。这也就导致“亩”这个计量单位,还真在她的知识盲区里。
所以当她看见那夸张一点来说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黄土地时,拿锄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腿长,一步能迈一米半。就也不急着立马开干,而是从这头走到那头,一步步地丈量,然后一番口算得出了…
七亩地等于四千六百多平方米!
祝影怀里一直抱着的小锄头终于经不住她的帕金森式手抖,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在如此广袤的天地中、如此广袤的田地中,一袭麻衣戴草帽的祝影也变成了一只小蚂蚁,抱着自己的小锄头瑟瑟发抖。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地都批下来了,种子也晒上了,本金都砸进去了——烂命一条就是干。
她认命地挥起了手中木杆,一锄头敲碎凝结的土块。将有些板结的土地锄得松软 些,再丈量着长宽距离垄出田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