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接过衣服,放进行李袋:“您和您丈夫是怎么认识的呢?”
“相亲认识的。他父亲下海之前也是国企职工,跟我爸的朋友一个厂子的,就介绍我们相亲。那时候,他们家还只是一个小厂子,我是老师,他父母觉得我是铁饭碗,工作说出去也好听,对我还算满意。”
宁稚点点头:“所以当时您也并没有高攀。您是教师,他是厂二代,说起来,您的社会地位更高。”
黄女士苦笑:“正常人都这么想,但是他们不这么觉得。谈的时候,他没表现出来,结婚之后,他们家就整天当着我的面说——你虽然是老师,但你那点工资,够用什么?如果不是我们家,你哪来的大房子住?你别以为你是老师你就了不起。这个社会,没钱,就什么都不是!”
宁助惊得捂住嘴巴:“什么人啊!心态太扭曲了!”
“是的,扭曲,就是那种故意的打压,全方位的否定。我在那个环境里很不开心,再加上结婚很多年都没孩子,他们家一直说是我的问题,我一度抑郁。
后来我们决定做试管,才发现是他弱精。做试管的时候,实在是太辛苦了,而且那时候我带初三班,孩子们都要中考,我不忍心一直请假耽误他们,我索性就辞职,专心做试管。
有一次,我为了试管又住院。那天晚上,隔壁床的姐妹,腹水很多,去抢救了。当时我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没睡,我在想,我为什么要遭受这些?那一次,我其实已经打算,如果再不成功,我就要离婚了……”
宁稚接下去说:“结果那一次成功了?”
“是的,那一次成功了,我就在家休息养胎。他对我越来越冷淡,虽然婚前对我就不热情。但我现在仔细想想,其实怀孕后,他就开始对我冷暴力了。”
宁稚说:“按理说,他弱精,您因为他的缺陷辛苦做试管,他应该感激您、呵护您才是,可他反而变本加厉,冷暴力、出轨。”
黄女士眼底都是悲伤。
如今再想起,她的情绪还是会陷入那段被冷暴力、被背叛的深渊中。
宁稚解读道:“因为您日渐大起来的孕肚,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他只能借助人工手段,才能让妻子怀上孩子。他是个有残缺的男人。他出轨,和小三不涉及婚育,无需暴露自己的残缺,他能获得短暂的自在。”
黄女士叹气:“是这样的。所以做人不能太绝,否则天也看不过去。”
宁稚拉上行李袋的拉链,比画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老天也看不过去,所以把他收走,给了您新的生活!加油!”
她扶着黄女士出房间,和萧让孙晴一起下楼。
……
帮黄女士办好入住,安顿好,天已经黑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