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苦一苦老李(六千字求月票)

李象当然也知道张亮和东宫不对付,甚至还对东宫有所仇视。

但是他不在乎,因为他也没打算惯着张亮。

登州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就像是对待女人一样,对待军权李象也是同样的态度。

什么他娘的水师还是陆军,本王全都要!

你说你是不是用水师登陆作战的陆军吧,好,既然承认是,那你就是海军陆战队——众所周知,海军陆战队也是海军!

到了登州的地界,李象让权万纪带着五十名玄甲军前往位于蓬莱县的州衙,他自己则带着一批人,准备下基层去看一看。

郡王怎么了,郡王也不能和人民群众脱节嘛。

登州于武德四年首设,治文登,领文登、观阳县,属河南道。

是的,你没听错,长在山东半岛的鸡翅膀尖上的登州,属于特么河南道。

贞观元年的时候,登州被废除。

但去年的时候,由于准备征讨高句丽,要编练水师,李世民又重新划分登州,领清阳、廓定、文登。蓬莱四县,以蓬莱为治所。

原本蓬莱在贞观八年的时候被治为镇,但由于治所搬迁到了蓬莱,所以便升格为县了。

权万纪带着车队来到蓬莱县的时候,早有登州官吏们在大门之前等候。

“恭迎恒山郡王!”

然而从车驾当中,走出来的是个老头。

众人面面相觑,恒山郡王不是十多岁的孩子吗,怎么成一老头了?

正琢磨呢,权万纪便和他们解释清楚了缘由。

哦,原来恒山郡王贪玩,打算去各地溜达溜达玩玩,还要去海边看看海?

想到这儿,众人不由得心情一松。

贪玩?贪玩好啊!

不怕你贪玩,就怕你多管闲事。

这说明郡王就是小孩子习性,喜欢游山玩水,看来真的只是单纯过来镀金的。

这也是李象计划中的一环,最大的财富就是让别人过高估计你的缺点。

在得知了权万纪是太子左庶子后,众人更加热络了。

无他,太子左庶子在登州,那可是登天一般的官儿。

就像是现代在京城的小王、小张、小李,那也分是谁叫。

等到过年回家的时候,纷纷摇身一变,什么王局,张厅,李部,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为首那名官僚恭敬地说道:“下官等在府衙当中治下宴席,既然郡王不在,还请左庶子赏光。”

权万纪这人刚正不阿,本来对于这种接风宴会并不感兴趣,但是想着李象的嘱咐,便也勉为其难地答应下了参与接风宴席。

虽说是郡王年幼贪玩,但保不齐权万纪这个太子左庶子可能想要干涉点什么啊。

总归是要打探一番的。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蓬莱的宴席上,基本都是些海物。

考虑到长安在内陆,并不缺牛羊,所以他们便挖空心思弄了些长安见不到的鱼获。

权万纪倒也无所谓,毕竟他对吃不是很热衷,在洛阳待的几天,福宝早就给他的胃口养刁了。

“我等同敬郡王一杯。”众官员在为首的登州别驾王珩的带领下,共同举杯,遥祝李象身体健康。

王珩虽然姓王,但并不是出自太原王氏,相反,他是出自本地的家族。

登州本地的家族一共分为五家,分别是王、宋、叶、林、刘,这五家盘踞在登州几百年,可谓是树大根深,妥妥的地头蛇。

朝廷既然已经委任了一位实权的都督,所以这五家也暂时达成了某种平衡,或者说某种默契。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权万纪忽然说了一句让他们没想到的话。

“郡王在来登州的路上,便与本官说过,如今他年纪尚幼,对施政一道尚且经验不足。”

“且此行的目的主要为编练水师,备战高句丽,自然不能因政务而分心;且夫登州郡王又不甚熟悉,故而需要一位熟悉当地风土人情的贤达,出任都督府长史,以因地制宜。”

听到这句话,众官僚不由得愣在原地,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谁也没想到,郡王不仅不想插手州中事务,甚至还要委任一位都督府长史?

都督府长史可和州长史不一样,登州可是下等州,州长史可要比都督府长史低了一品。

更何况这不仅是一品官阶的问题,更是能不能自此登堂入室,走进这位炙手可热的皇长孙、恒山郡王法眼,调到京中的机遇。

眼热归眼热,但人情世故还是要讲的。

“左庶子与恒山郡王亲近,这都督府长史,还是非左庶子莫属。”王珩笑着说道。

权万纪笑着说道:“圣人命本官此行随从恒山郡王,只是为了让本官教导郡王学业,并无闲暇兼任都督府长史。”

话里话外都是谦虚,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别驾身为登州别驾,自然是了解州中情况,若有合适人选,王别驾当在郡王面前举荐一二。”权万纪看向王珩。

王珩目光闪烁地应着权万纪的话,心中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身为登州的地头蛇,宦海浮沉这么多年,他怎么能看不出这一举动的深意。

方才还以为郡王年幼,心中还在窃喜,现在这一招至少几十年的政治功底的拳法下来,让他脑壳情不自禁地发昏。

他当然看得出来这是那位未曾露面的郡王所出之招,但是这一招他无法破解。

别说是他,登州境内的所有官员,都无法化解。

无他,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理由。

谁特么不想往上爬?谁不想一步登天?

真不愧是圣人的子孙啊,政治手腕简直臻至化境,不仅将官员们的目光从郡王身上转移出去,甚至还迅速撕裂了登州这五家之间刚刚达成的政治默契。

什么他娘的和平相处,保持平衡,都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