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准备带人上吧。”李象看向一旁的薛仁贵,对他说道。
虽说唐军正处于下风,但高句丽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毕竟他们也不是什么钢铁之师,被唐军在阵中左冲右突,阵型早已散乱。
“那郡王您……?”薛仁贵有些迟疑地问道。
他去当然没问题,但也不能让李象处于毫无保护的状态之下。
“放心吧,我带五百骑兵保护郡王。”论钦陵在边上说道。
既然论钦陵都已经这么说了,那薛仁贵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点起两千五百吐蕃骑兵,转转他手中的银白画戟。
然而他刚想冲的时候,却发现李道宗已经脱离了包围圈,带着几十名骑兵来到了一处高地。
随后,在论钦陵的惊呼当中,李道宗带着几十名精锐骑兵,直插高句丽中军!
“再不上抢不到战功了!”论钦陵连忙催促薛仁贵:“老薛,你快点——”
李象瞅了一眼论钦陵,又看看薛仁贵,总觉得有一种既视感。
唐军大非川之败,双方主将正是薛仁贵和论钦陵……
“麾盖之下,绣袍金甲,定是高句丽主将无疑!”论钦陵再次指着中军说道。
薛仁贵二话不说,提起长戟,仿佛猛虎下山一般,跃马直取高句丽本阵。
吐蕃骑兵跟在他的后面,带起滚滚烟尘。
“哈——!!!”
薛仁贵高高举着画戟,狂吼着冲向高句丽的中军。
本就心惊胆战的高句丽士兵,听到这么一声狂吼,尽皆战栗不已。
他们没有去阻拦薛仁贵的脚步,反而还下意识地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擂鼓助威!”论钦陵双眼放光地看着薛仁贵。
上千名敌军就这样傻呆呆地看着,眼见着薛仁贵疾驰而入,完全没有人敢于上前阻拦。
随后,他们就发现,主将被这名银甲大将高高挑起,随后重重摔在地上。
紧随其后的,便是那中军大纛,被一戟削倒。
薛仁贵环睨一眼鹌鹑一样的敌军,翻身下马,取剑将高句丽主将的首级割下。
他翻身上马,将那首级连同头盔一起挑在画戟上。
上千人就这样看着,薛仁贵一路从山上大呼驰下,当者皆披靡。斩将刈旗枭首一连串儿一气呵成之下,竟然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沾上。
面前的这位银甲战将,莫非是上天派下来的天神吗?
人在恐惧之下,是有从众心理,还有扎堆心理的。
这几千号人双手拿着手中的兵器,一个劲儿地往后面缩。
薛仁贵画戟一翻,那颗脑袋画着一道弧线,砸向这群士兵。
不知道是谁发一声喊,中军开始动摇。
有一就有二,第一个士兵转头就跑,且无人喝止的情况是会传染的。
中军带动后军一齐溃退,只恨爷娘少生两条腿。
面对骑兵时溃退,对于步兵来说,简直如同噩梦一般。
他们只能低头拼命去跑,为了能跑得更快一些,甚至衣甲都尽数脱掉,武器也不拿了,闷头就是跑。
然而大唐骑兵,还有吐蕃骑兵追在后面,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他们的生命收割而去。
从白天,一直追到傍晚方才罢休,最后清点战果,斩首都有千余级。
实际上真弄死的也没太多,冷兵器毕竟不像热武器一般杀伤效率那么高,从上午砍到晚上,总计击杀也才三千人左右。
唐军这边别看刚开始被围得像铁桶似的,但损失并不大。
大唐府兵的战斗力,可不是高句丽能够碰瓷的,更何况李道宗带的可是精锐骑兵。
马文举回来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看样子还有力气没用完。
对于张君乂的临阵脱逃行为,经过李象、李世绩和李道宗的讨论,决定先将他羁押下来,等到李世民来的时候再做处理。
当天晚上,大军驻扎在马首山上,营地里支起一口口的大锅。
李象带来的咸鱼,用作军粮很合适。
火头军们把咸鱼和之前在盖牟城中缴获的萝卜一起,放在锅中热热地炖上一锅锅咸鱼萝卜汤。
该说不说,这小味儿还不错,李象都吃了两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