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二姨娘独自一人去了大房院。半柱香左右,君母与二姨娘一前一后出了院门,瞧她们神情带笑,想是三姑娘这事成了。
“子青这人虽是粗鄙了些,可贵在实诚。三丫头这性子,怕也,只有子青能受得了。”君母回头看了一眼二姨娘;只见二姨娘笑了笑。
“明日一早,我便回趟孟家,亲自与我那二哥哥说明。”君母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二姨娘又道:“你也无需忧心,子青既然决定留京,便不会出尔反尔。”
“三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忧心的,我自然也会顾虑。再说,我们孟家如今就子青这一男丁,我们比任何人更是忧愁。”君母说。
听了这席话,二姨娘悬着的心总有算些许安定。她朝君母拱手作揖,道:“便劳君母多操心操心我们三姐儿。”
君母看着二姨娘,淡淡道:“自然。”
看着君母走去,二姨娘喘了口气,看了一眼向妈妈后,便朝二房院走去。妈妈紧跟了上来,给二姨娘扇着风,道:“瞧姨娘这神色,这事是成了?”
“能不成吗?别人避之不及的,娉儿倒好,一个劲往上凑。”二姨娘夺过向妈妈手中扇子,使劲了扇,又道:“说什么,我忧心的,她也会顾虑。若真是顾虑,便不该同意这门亲!”
“可这事...”向妈妈不敢说出;二姨娘紧紧看了一眼妈妈,又是气呼呼的扇了起来。
“是我开嘴提的又如何,若不是因为娉儿爱的死去活来,我又怎需低声下气来提。原该是他们孟家亲自来说,如今倒反着来,合着像我们三姐儿无人要似的,求着他们娶。”二姨娘说。
“若不是想着娉儿能嫁给如意郎君,这才狠下心允了。若换他时,便是跪着求我,我断不会把娉儿嫁去。”二姨娘道。
路过三房院,二姨娘往里头瞧了瞧,感叹道:“还是她的命好,肚子争气,生了两个哥儿,倒不用忧心女儿出嫁。”
只见三姨娘一身藕粉配鹅黄素色衫,领口袖口刺绣立体绣球花纹。头梳低鬓,有淡蓝簪花两支,碧绿单珠耳坠,这一身素净打扮也难以掩盖她的柔美。
三姨娘的院里摆着箩箩筐筐,与几个妈妈女使忙碌着。二姨娘好奇,这便进了院。
一女使先是瞧见,有些惊愕,连作揖道:“二姨娘。”
三姨娘放下手中小竹箩,双手摆腹朝二姨娘走来,满眼温柔与惊奇,道:“二姨娘可是头次来我这院中。”三姨娘看着那些箩箩筐筐:“天气炎热,便想着晒些枝花、菊花、枸杞煮水喝,可清热解毒。再晒个一天,便可收起来了,明日我再差人给各院送去。”